把别的人丢出去本来就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事，可是要让丰樊城也出去送死，这恐怕是有些不妥的。
他们想劝阻，可丰樊城心意已决。
有人还想强行把人留下来，但是刚打算动作，就发现汪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好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小玩意。
被一个瘦弱姑娘如此居高临下地藐视，这是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更令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他居然为此而感到了恐慌。
汪亚没有去管别人怎么看自己，领着丰樊城，还有被排挤在外的十多个人一起离开了剧院。
而这时候那人才总算回想起来，自己其实见过汪亚，在视频里。
想起之前的种种，他恐慌地说，“神使……刚才那个女的，就是视频里单手把人提起来撞晕的神使。
你们还记不记得？最开始的五号，都已经获得神力了，结果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这件事怎么可能有人忘记呢？当初他们整整两天一有空就是在说那段视频，邮轮上没有谁是不知道此事的。
可他们现在才知道，原来汪亚之前也在剧院里。
紧接着，刚刚那人又战战兢兢地问，“你们说，那几个怪物之所以在外面等着，会不会就是因为知道汪亚神使在里面啊？”
“……”
其实正在走廊上漫步的汪亚也在想同样的问题，因为不管怎么说，外面的女孩们也安静得太过分了。
就算是要打消耗战，她们至少也该羊攻几次，才能一步步削弱对手。
她还在琢磨着这件事，结果就听到身后剧院的方向发出了撞击和尖叫的声音，简直是热闹非凡。
要说剧院的人不是被袭击了，连鬼都不相信。
和汪亚一起的其他人也听见了。
他们前一刻还在为了自己被赶出去而担忧，可没想到这么快开始为此感谢起上天。
汪亚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不再关心身后所发生的事情。
她微笑着问，“现在送各位回房间里去，应该没有人反对吧？”
一群被吓坏的人愣愣地看着她，最后一齐点了点头，现在除了顺应广播的内容回房，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项了。
广播还在不停地放，他们脚下的地板也时不时地也在震颤，偶尔还有惨叫声隐隐约约传过来，令人心惊胆战。
可汪亚一直平心静气地走在最前面，在身后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中，将他们送到了楼下一间套房里。
丰樊城察觉到她要走，于是赶紧问，“你不和我们一起？”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汪亚直言拒绝，并在最后微笑道：“你就继续加油吧，说不定能把给我的学费省下来。”
丰樊城呆愣住片刻，半张着嘴，突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决心要改变，可还是没能想到，作为自己被人认同会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完全能抵过今天的所有磨难与惊吓。
然而汪亚那边心中却在滴血，为了那笔不可能再到账的学费。
她没有回楼下去，而是再次返回了五楼。
经过几番大战，五楼的走道上到处都是血渍和被破坏的痕迹。
之前被当做避难所的剧院，已经是破败不堪，人去楼空。
只有远处还在传来的哭嚎，能证明曾经躲在里面的人还没有死绝。
汪亚避开血渍走了进去，没过一会儿，熟悉的身影就从舞台后面缓缓出现在了她眼前。
来人正是戴玉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帮忙推轮椅的女佣。
之前喷淋头停止喷水的时候汪亚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回来一看果然如此。
女佣脸色发白，看得出来对自己的处境感到相当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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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轮椅上的戴玉珊却一点不自然也没有，跟还在自己家里一样，表情悠然自得。
“怎么样，觉得还精彩吗？”
她笑着问，就像是在问自己的导演的电影值不值得一看。
汪亚无视了这个问题，冷漠地说，“我没有兴趣聊天，我只关心自己的事。
你们到底能不能帮到我，现在也应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了吧？”
戴玉珊还是笑，“还真是没有耐心，如果你不明白这个实验的用意所在，我又怎么答复你呢？
要如何解决你身上的问题，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不是吗？”
汪亚试着问：“达成欲望的前提是克服欲望？”
“嗯，你说到点子上来了。”
戴玉珊满意地点点头，望向周围的狼狈不堪，又遗憾地说：“不过可惜，这次实验还是失败了。”
听到她这么说，汪亚更为严肃起来，问：“实验难道不是为了克制神力吗？”
“神力？哈哈，那也就是对外宣传时这么说说而已，硬要说，那是恶魔之力才对吧？”
戴玉珊笑着调侃，然后才回答：“一开始的确如此，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们也取得了很多成果，比如现在的受试者，已经可以把那股力量稳定地使用出来了，当时我还是很振奋的。
可没想到的是，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受试者出现强烈的欲望，最后都会无一例外地失控，支撑时间最长的也只是活了两个月而已。”
汪亚皱起眉头，一部分是因为实验的失败，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会失败，却还是找来了七个无辜的女孩去送死。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怒气，戴玉珊继续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选受试者时候，其实实验就已经开始了。
我们给每一个受试者都看过许多资料，每一份资料都明明白白地写明了这个实验有多么危险，如果她们能够克服自己的欲望，本就不该在协议上签字。
即使她们签字了，也还是有机会活下去，只要拒绝藏品，她们就能平安无事地拿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即使她们接受了藏品，只要能克制欲望，也还是有可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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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最后她们因为欲望失控了，我也还是在实验室留了一批药，帮助她们活下去。
那些药，就是本轮实验的关键，是可以帮助人们克服欲望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