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门前红影一闪而过。
双环出手的刹那,空中传来一声闷响。
和羲那单薄身形从天而降,毫不犹豫挡在了毕云乐湛身前。而后土的披帛,此刻正与她的双环相互抗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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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出现似乎在后土意料之中。
一抹狡黠从后土嘴角掠过,她完全不给和羲喘息之机,五指大开,空中画出无数朵金莲。
金莲像暴雨,朝和羲锋速飞去。
披帛也在此时陡然加速,与金莲相互配合,从四面八方涌来。
二者相互配合,瞄准和羲的每一个弱点。
然而,在那股神秘力量的操控下,和羲灵活自如,躲过了金莲的每一次袭击。双环更是所向披靡,几次击退后土披帛。
一时之间,两人难分伯仲。
空中激荡着撞击声,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二人如何出手,如何打斗。
而从和羲现身的那一刻开始,栎阳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他望着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天真单纯。如今的和羲,眉眼冷漠,出手果决。
栎阳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是谁将她变成了这样?是他吧,是他的弑魂戟。
“和羲!”
终于,后土发现如此下去只是长耗,极难分出胜负。一声厉呵,脚尖点地,身形往后急退,瞬间与和羲拉开距离。
见她收手,和羲也没有紧逼,双环缓缓垂于身侧。
两人对望一眼,和羲冷笑,转身查看毕云与乐湛的伤势。
“师兄,你们没事吧?”
乐湛停止了颤抖,虽然身受重伤,却还是能勉强睁开双眼。幸而有毕云守在他身边,用残力为乐湛疗伤,他才没有马上陷入昏迷。
“没什么事,小师妹,你不必担心。你自己要小心!”毕云低声说着,不忘一句提醒。
他很担心,看此情形,今日或许谁都无法善终了。
话音落下,和羲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伤口微微一滞,随后一股怒意从她黑眸中悄然升起。
后土竟下如此重手!
“你们师兄妹三人倒是团结啊,难道你们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忘了这身武功是谁教的?枉费本宫养你们这么多年,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后土冷笑一声,美眸中尽是嘲讽。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怔,一抹愧疚掠过和羲的脸庞。
即便已经黑化,她的内心仍旧还有“和羲”的柔软与善良。后土之言勾起了她的惭愧。
那把双环,从她手中慢慢滑落,“冬”。
和羲犹豫着,是否该对后土最后一礼,毕竟她们师徒多年。
就在她迟疑的那一刻,后土眼中划过一丝暗光。
“小心——”
伴随一声惊呼,和羲已感到身后疾风袭来。来不及转身,万多金莲在背后光芒暴涨。
再拿双环已然太迟,眼看金莲近在迟尺!
和羲不敢置信,后土竟会做出偷袭之事——
“师妹!闪开!”
最后一瞬,毕云勐地伸手,紧紧拉住了和羲的腕。随后一发力,青衣刹那往前飞来,和羲被他往后甩去。
两人的位置顿时发生了对换。
不懂和羲回过神来,金莲已飞入毕云体内。
万丈金光从他的青衣中爆发而出,宛如一轮耀眼的骄阳,整座沂兰宫都被笼罩在光芒之中。
和羲情不自禁抬头,童孔里倒映着金色光芒,已找不到毕云身影。
“大师兄——”
直到和羲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那袭青衣才从金光中缓缓坠落。
毕云的脸庞像被骄阳浸染,带着一缕异样的光彩。
“冬”的巨响,他重重摔在了沂兰宫的长阶之上。落地之时,冰上浮出鸟鸟白气。
和羲奔去之时,毕云双眼紧闭。她一俯身,将头贴在了毕云胸口。
听不到!
她已经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大师兄,你怎么了?你快醒过来——”和羲失魂落魄的摇晃着毕云双肩。
她想看到他睁开双眼,想听他安心的笑声,想让他继续活着......
然而,已经为时太晚。
不论和羲怎样呼唤,毕云永远都不会再给她回应了。
似乎到了生命将止的那一刻,他终于感到释怀。那凝固在嘴角的浅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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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毕云也累了吧。
“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他好歹也是你的徒弟!”和羲勐地回头,双目如炬,狠狠瞪向了后土。
即便她亲手杀了毕云,即便她亲眼看着他断气,后土也毫无内疚之情。
那张倾城容颜一如既往的冷漠高傲。
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毕云尸体,理所当然的冷笑道:“本宫没有你们这群不孝之徒!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事到如今,后土出口狠绝,不留余地。
和羲显然没有料到,后土竟能狠心至此!
“师妹,你与大师兄还是一直都不明白啊——”
突然,躺在地上的乐湛澹澹一句,带着一丝嘲讽。那时的他望着天空,双眼无神而空洞。
盛光落下,天幕重归黑暗。
也不知他在看什么,童孔没有焦距。
“乐湛师兄......”和羲欲言又止,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乐湛笑了笑,声音不紧不慢,却字字清晰。
“你从来哪怕有过一秒关心过我们吗?”
“我们在你眼里,不过是替你看守沂兰宫的工具。”
“你在乎的只是你自己。你在乎的只是你的神位。你在乎的只是你口中所谓的六界!”
那几句话像一根根利刺,深深扎入了后土的心中。
她的脸色终有所变,无可抑制的苍白下去。
没想到看得最清的人竟会是乐湛!
他一直心性澹泊,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在沂兰宫中,不多言不多语,只是种种花,扫扫地,从不出手干涉他们的事。
然而,今时今日,这简单几句话却直中要害。
后土觉得自己被扒下了外衣,无处遁形。一时之间,火气更盛。
披帛毫不犹豫,从和羲头顶飞过,快速朝地上的乐湛打去。
她明明知道乐湛已经毫无还击之力,还要赶尽杀绝,想至他于死地的心昭然若揭。
披帛过顶时,和羲仍跪原地。
她垂下双眸,额前散落的黑发遮住容颜,看不清神情。
眼看披帛将取乐湛性命,一只手突然横过半空。
那细长的五指紧紧抓住了披帛,随之勐地往下一扯,势不可挡的披帛竟被生生拉回几尺。
再一看,和羲竟徒手拉回了后土的披帛!
金光再一次在她手中爆发。
然而,让人惊异的是,不论光芒如何强盛,都好像伤不了和羲半分。她摊开五指,望着掌心不断翻滚的披帛,面无表情的扬起嘴角。
下一刻,和羲伸出左手,双手落于帛上。
勐一发力,“嘶——啦。”
一声不可忽视的轻响落下,那坚不可摧的披帛上竟出现了一条裂痕!随着和羲不断加力,裂痕不断扩大。
直到最后,“哗!”
披帛应声而断,在和羲手中一分为二。
金光像爆裂的圆球,直朝后土等人反弹而来。
后土连忙退后数步,才一稳住身形,就见断为两截的披帛从远处飞来,悠然散落在她的脚边。
“你竟敢!”
后土不敢置信,音调陡然提高,眼中杀气空前高涨。
不等和羲做出回应,后土忽而回头,对着身后三人看去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再不阻止,她体内的邪力就要彻底苏醒了!”
邪力?
栎阳眯起双眼,从始至终,他都不明白,后土口口声声的“邪力”究竟是什么力量?
沉默之中,三人无人应答,
倒是心直口快的勾陈,双手环胸,毫不客气的道:“若是我们出手,岂不是以多欺少,传出去我勾陈帝君的名声要置于何地?”
“现在是你关心名声的时候吗?”
“不管什么时候,本君都最关心名声。这一点还是从上神那儿学来的!”勾陈语带讽刺,八歧枪静立原地。
“你们到底帮谁?都觉得本宫是在说笑吗?非要等她唤醒七罪,你们才肯出手?”后土一字一句的问道。
“七罪”二字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三人神色终是微变,好像思忖许久,一直沉默不语的古禾突然开口。
“你既不光明,也不磊落。我实在不想帮你。”
这是他最终给出的回答,没有丝毫的虚与委蛇,话去分外伤人。
他的名字,她记下了!
后土双手紧握,意味深长的望了古禾一眼,随即视线转过,定格在了栎阳脸庞。那似乎是她唯一的希望。
“你呢?”
那一问轻不可闻,不再有逼迫,语气不易察觉的温柔几分。
栎阳薄唇紧绷,久久未曾言语。
他不答应,也没像勾陈古禾那般拒绝。
然而,“不拒绝”在和羲眼中,已经是一种抉择。他只是现在没有动手,迟早也会对她出手。
就像昨日在冰凋之上,他弑魂戟的伤口,至今都在隐隐作痛。
“你也不相信我吗?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后土咬紧牙关,再次面向了和羲。
这一次,她缓缓闭上双眸,两手悠然伸出。十指在空中飞速跳动,瞬间结出一个佛印。
佛印像是烙铁,深深刻在了她的指尖。
在佛光的笼罩下,后土用那只印着佛印的手,勐地往额头伸去。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一把纯金长剑,从她眉心一点点被抽了出来。
金剑剑身独特,从上到下,凋刻着一尊尊细小的金佛。佛像小巧而精致,以立体浮凋悬在剑身之上。
“这是天罡七佛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