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哪个无望山?”
-“虚无的无?”
-“眺望的望?”
-“大山的山?”
雷山五子步步紧逼,像是对“无望山”这三个字格外在意。
难道他们与无望山有什么渊源?
不等和羲理清头绪,老大雷风再次开口。
-“你的名字又是哪两个字?”
“和美的和,羲皇的羲。”和羲蹙眉想了想,最后一个字不太好形容,只能借用神氏来说。
此言一出,如巨石入水,雷山五子竟在锦囊里开始暴走,似乎惊慌不已。
-“大哥你听到没有,她说她叫和羲!
-和美的和,羲皇的羲!”
-“是她是她就是她!”
电石火光之间,和羲陡然惊醒,他们***是误会了她的身份,连忙解释:“我与传说中的羲和女神没有关系。”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他说过,她会回来的!”
几人乱了阵脚,好像在锦囊之中上下乱窜。
锦囊顿时在和羲手中左右翻滚,险些滑落在地。
若非她紧紧攒住,已然无法控制。和羲大惑不解,出声问道:“他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冥帝黎邵啊!”
-“她一回来,冥帝也会回来的!”
-“他们是一起的,他们会一起回来!”
到了此时,他们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叽叽喳喳,喊叫声纷杂。和羲有些难以辨认,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是谁?她又是谁?
吵闹声甚是刺耳,宛如乱蜂,在耳旁“嗡嗡嗡”不断争鸣。
终于忍无可忍,她五指一紧,将那锦囊狠狠塞进袖中。
一瞬之间,世界变得清静无比。
和羲尚未理清头绪,门外已传来侍女的轻呼声:“和羲姑娘,宴会将要开始,您已经准备好了吗?”
宴会将行,已有磐钟之音从下鸟鸟飘来。
音律轻缓柔和,宛如潺潺泉水,环绕在临燕楼之中。
和羲回过神来,忙奔赴妆台之前,向古铜镜中望去。
镜中倒映的容颜惊慌失措,黑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从额前散落而下。
那袭红裙路线朴素,虽是整洁,但略显单调,毫无新意,也无引人瞩目的地方。
从前她不在乎,如今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竟有几分嫌弃。
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更不用说别人了!
今夜酒宴,她可是要与栎阳同坐的。如此狼狈的出去,岂不是会惹人嘲笑?丢了她的颜面倒没什么,若是丢了栎阳的......
念及此,和羲深吸一口气,转身一阵翻找。
终是找出了几盒胭脂水粉。
上面的灰尘有些呛鼻,一看便是许久未用。
“冬冬。”
胭脂盖还没有揭开,门前便又传来一个低沉而清润的嗓音。
“和羲,走吧?”
和羲大惊,手指一抖,画眉的笔不慎往后拉去,一条又粗又直的浓眉瞬间出现。
宛如一条硕大的毛虫,匍匐在和羲的眉骨之上。
“哎呀——”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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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阳听闻她的哀嚎,回想起方才锦囊之事,以为和羲遇到危险。未曾细想,将房门勐地推开。
“怎么了?”
脚步尚未踏进,他便如石凋愣在原地。
开门的巨响太过突然,和羲骤然回头。
那一瞬间,栎阳见她那条浓眉,怔愣之间,忽而放声大笑,“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和羲慌忙转身,不敢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你的眉毛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还没有准备好,你先去吧,我等会再来找你。”
和羲气鼓鼓的回应,对他的嘲笑声很是不满,嘴上未说,却朝镜子里栎阳的剪影,狠狠戳了两下,以卸心头怒气。
“其实我......”
“你快出去!”
不等栎阳说完,便被和羲恼火的打断。
她似乎很不想他现在留在房中,看到自己丑陋模样。
栎阳看出她的抗拒,终究欲言又止,静静退出厢房,将门轻轻掩上。
此后,果真没人再来打扰。
晃晃悠悠,大半个时辰过去,一楼的喧哗声渐大,似乎人人都已入席,正谈笑风生。
和羲费劲心力才将眉毛画好,脂粉抹匀,红唇上色,双腮涂红。
末了,她端详着镜中之人,竟有一些意外。
不过略施粉黛,就像换了张脸,与从前的和羲有着天壤之别。
这还是她吗?
直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再度往被人打开之时。
“哇!这是哪位美人儿啊?”
门外忽来一阵惊叹,赞美声随之而来。几乎一瞬之间,所有目光都投向了三楼。双双眼眸凝聚在和羲身上。
而她,也同时止步门前。
五步之外的旋梯边,此刻有人静候。
栎阳那无可挑剔的脸庞,没有写上一丝不耐。
也不知等了多久,白色锦衣倚在长杆,绝美黑眸带几分冷漠。衣上气息仍旧拒人千里,却又有着对她而言的致命诱惑。
栎阳没有先走,一直在这里等她?
听闻声响,栎阳蓦然回首,诧异从他眼中稍纵即逝。
他不敢置信,眼前这个倾城之貌的女子——是和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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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梳一飞仙髻,髻上插一根七宝玲珑簪。
虽仍穿红衣,却称得肤色宛如白雪,吹弹可破,细腻柔嫩。
脸上妆容清美,又带些俏皮。顾盼之间,暗波流动。行走之时,芳香沁鼻。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让你等很久了吧?”和羲面露愧色,几步走近。
对四下的赞美声音全然不顾。
然而,她越不在意,越显得清高,也越让人欲罢不能。
“咳。”
栎阳回神之时,黑眸垂下,掩饰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初见这样的和羲,他竟会有惊艳之感,还有难以言喻的愠怒。
为什么无缘无故生气?
他不知道。
再一抬眸,冰冷视线缓缓扫过楼下。
这悄然无声的凝视,让那些轻浮之音顿时消失不见。
被如此注视,谁还敢再发一言?众人只敢窃窃私语,生怕惹怒栎阳。
毕竟如今整个临燕楼,只有他一人的力量没有被削弱,他们可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但即便不在临燕楼,他们也无人是他对手。
“没等多久。”
栎阳缓缓吐出四个字,目光却从和羲面庞而过,没有半分留恋。
“那我们走吧!”
“喂,和羲。”
就在和羲将要擦身的瞬间,栎阳忽然从后唤住她。
“怎么了?”和羲回眸望去。
他扯扯嘴角,像是有话,犹豫半晌,才低声道:“这个不适合你,还是以前那样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