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你可太狠了,这首诗一出,那两人可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街上,细细品味完这首诗后,赵开景忍不住摇头感慨,同时为刚才的两人默哀三秒。
“钉在耻辱柱上有点夸张了,不过搞臭他们的名声应该差不多。”
对于对自己散发恶意以及敌意的,陈朝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当然如果只是想报复那两人,没必要写一首诗,这么做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杜绝谣言散播。
空口无凭的解释,永远不会阻挡那些好事者的脚步,只能用最有力的行动去证明。
谁敢对他不利,他就敢让那个人身败名裂。
“陈朝,商量个事。”
或许是因为大家认识,那种震撼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朱远光目光闪动亮光,凑近陈朝嘿嘿一笑,笑容像在讨好。
“没门。”就像看穿了朱远光的心思,陈朝直接开口拒绝。
朱远光纳闷道:“我都还没说什么事。”
“你想让我帮你写诗,然后去青楼玩女人,对不对?”陈朝瞥他一眼。
“这你都猜得到?!”
朱远光一脸骇然,神情难以置信。
“本来是猜的,现在确定了。”
一听这话,朱远光更郁闷了,几位同僚憋笑。
青楼女子需要诗词来衬托名气,所以对于能做出好诗词的人,基本上不会收钱,这是陈朝刚明白的真实案例。
简称,白嫖。
陈朝吃着从戏馆里顺走的果子,边说:“我帮你可以,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次还行,但如果下次人家叫你作诗,你该如何解决?
青楼女子可没有那么好骗,一旦暴露,刚才太常寺少卿那两人,就是最好的下场。”
陈朝敢明目张胆抄诗,那是因为他确定在这个世界,不可能遇到原先时空的人。
而且,他脑子里有知识储备,可以放心大胆的干这种事,朱远光可没有这些优渥的条件。
“唉,真羡慕你这小子。”朱远光也想明白了,认为陈朝说的有道理,并感到羞愧。
陈朝不怪他,觉得这是人类的劣根,哪怕隔着一个时空的人也无法逃避。
“陈公子等等我......”
就在这时,后面追来一道气喘吁吁的身影。
陈朝和几位同僚转头看去,来人正是刚才戏馆里的那位青年书生。
“这位兄台找我?”
青年书生跑到几人面前,大冬天累出一头汗水,喘了口气:“陈公子,我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
对这个青年书生,刚才帮着自己说话,陈朝心里感官还不错,听到这话一头雾水。
“陈公子有所不知,昨夜我在文圣楼,便听说了你写的那首墨梅,我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被老师教训了一顿,所以今天就想过来找你当面道歉。”
青年书生便是昨天在文圣楼的诋毁墨梅的学宫学子洪祥。
说起来,昨天他做的事,就和刚刚发生在戏馆里的事几乎如出一辙。
幸运的是,当时陈朝没在场,不然,洪祥觉得自己可能也会出名。
见识到刚才那首诗的威力,他丝毫不怀疑陈朝有这个能力,所以内心更加坚定了过来道歉的念头。
听完青年书生说明来意,陈朝感觉更诧异了。
几位同僚一脸神色古怪。
很快,陈朝就想到了什么,笑眯眯道:“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那位老师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老师没有说什么。”
青年书生面色讪讪:“在下洪祥,字明景,昨夜在文圣楼说话实在欠缺思量,还望陈公子能见谅,不然这样....你提一个要求,我尽力去完成。”
陈朝摆了摆手,“你老师是谁?”
“张之谦。”洪祥说出一个名字。
原来是这位亚宫先生的学生....陈朝这就不觉得奇怪了。
毕竟以他跟这位亚宫接触的几次情形来看,张之谦是个很正直的人,若是当场听到自家学生像个柠檬精,必然会进行纠正。
不过,这个洪祥居然能自己提出过来道歉的想法,倒是让陈朝有点刮目相看。
有的人,拿得起,却不一定放的下。
陈朝接触到的学宫学子不少,张元宋,吕文才,曹永那些人就是,行为不算多么检点,但要说他们属于恶人,又能看到他们良性的一面。
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洪祥。
锦绣学宫能成为中元最大的学府,力压国子院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求就算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一直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
陈朝拒绝了对方的意见,又聊了会儿,便想打法对方。
奈何洪祥还是想要为陈朝做一件事,证明自己的道歉,陈朝拗不过,想了想,说了个要求。
“从这里回学宫的路上,你只需任意帮助三人,并徒步回到学宫,就算完成对我的道歉,如何?”
洪祥精神一振:“没问题!”
目送书生远去,朱远光看了陈朝一眼,诧异道“你这要求太随意了吧,万一他转身没去做这些事,直接回了学宫,你怎么确定他有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这个疑问同样在黄腾和杜勇的眼中徘徊。
没等陈朝开口,赵开景思忖了下,率先说道:“陈朝提出的这个要求,说简单也简单,不过说难也很难,这个洪祥真正要过的不是陈朝这关,而是他自己那关。”
陈朝点了点头,笑道:“一个真诚的人,不论你说什么,他都会照做,而一个本就虚假的人,你就算任何要求,也是白费口舌。”
他顿了顿:“洪祥属于前者,从刚才他在戏馆做的那些事,当时他并不知道我们在场,由此可见他的心性并不坏,有些人就这样,不能只看表面。
他执意要我提要求,是因为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我提出要求,并非我需要这个道歉,而是他的心需要,你可以将这个看作自我束缚的枷锁。
当他完成我交代的这些事后,枷锁自开,心情便会爽朗,便是自我救赎,这个过程对一些人来说,很重要,人在做,天在看,这个天就是自己的心。”
几位同僚面面相觑。
“虽然有点听不懂,但总感觉你说的很有道理。”朱远光微微蹙眉。
陈朝打量他:“对你来说理解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难,你就当洪祥需要这个过程,证明自己道过谦,对我没愧疚了,对他老师也有交代了。”
“你早这样说不就行了。”朱远光翻了个白眼,一脸不满。
没走多远,杜勇忽然指着远处十字街道路过的一辆马车:“那好像是掌司的座驾。”
几人随之看去,都看到了那辆并不算奢华的枣红马车,驾驭马车的是一名打扮利落,面无表情的冷艳女子,后腰绑着双斧。
陈朝认出那是日常保护袁掌司的双胞胎保镖之一。
扫了眼马车来时方向,那边只有一条去星天监的路。
陈朝问道:“掌司和星天监很熟?”
赵开景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掌司和星天监监院好像认识。”
目送马车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陈朝想到自己已经有两天没过去院子里打扫,不知这位掌司会不会生气?
但这事也不能怪陈朝,缺席的两天,一次是褚侍郎找上门,今天则因为是花灯节,阎玉清直接就没打算让他偷懒,到衙门就被安排过来换值。
今天京都与往日不同,不会进行宵禁,基本上所有玄师都要值守,直到第二天早上结束。
那位掌司是明事理的,肯定能理解自己无故缺席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