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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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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胖揍

风倾玉想了想, 反问道:“不知皇上有什么打算?”

“嘿嘿, 打算!朕能有什么打算?哼,一个个都是欺君之罪,真是胆大包天的狗奴才!”乾隆冷冷地道:“福家和魏清泰居然敢知情不报, 难脱死罪!”

“可皇上,这个时候毕竟不宜张扬, 还是缓些时候处理的好。”风倾玉故作犹豫地开口,“而且当初皇上认下小燕子的时候, 说的就是义女, 既是义女,自然不是亲生的骨肉,他们大可以钻这样的空子, 皇上治他们的罪, 还是难以服众。”

乾隆叹气道:“还好当初认的是义女,也幸好景娴你提醒了朕。”好在没品级, 解决容易点儿。

风倾玉莞尔一笑, 晕红双颊,道:“我们是夫妻,我自然是要为皇上着想。”

这么一笑,寂静中似幽兰初绽,一张芙蓉面娇妍欲语。

乾隆心中一动, 道:“夏家的人,和大杂院的人,都派人好好看着吧, 等西藏土司走了,朕再做处置,省得现在处置弄得满城风雨,反为不美。唉,为了大清,连兰馨的委屈你都忍下了,真是难为你们母女了。”乾隆不是不知道皇后想的是什么,皇后都是为了他,知道异姓王轻易动不得,不然难以服众,所以才会有堵不如疏,置之不理的做法。

风倾玉的做法也的确颇有成效,兰馨的婚事一定,不说多隆得偿所愿,高兴成什么样子,就是指婚的消息一传开,朝里的官员命妇等心中也都有了底儿,自然而然就觉察到硕王府所传的只是流言而已,一想到硕王府居然如此大胆,不免对硕王府敬而远之。

和亲王福晋不屑地道:“一门心思地想攀龙附凤,早晚有灭顶之灾。”

哼,居然敢打她干儿子媳妇的主意,弘昼与妻子两人顿时都怒了。于是,自从婚事初定后,弘昼天天上朝,天天挑硕王岳礼的刺儿,而和亲王福晋则与棠儿联合大大小小的亲王福晋京城贵妇等将硕王福晋孤立在外,更有多隆火冒三丈,急冲冲地登上了富察家的门。

多隆要教训富察皓祯,替兰馨报仇,刚从宫里赔罪回来的棠儿福晋自是拍手称快,见傅恒也没反对,福灵安与福隆安立刻摩拳擦掌,雄心壮志地跟着多隆出了富察家,打算狠狠地去教训这个富察家的败类。

多隆笑得狠厉:“你们还真是嫩了点,就凭他,需要我们亲自动手吗?”他可是郡王,和富察皓祯老子一样的爵位,打人根本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福灵安和福隆安相视一笑,“有道理!”

三人带着大批侍从,多隆更有郡王身份配备的侍卫,均是世家子弟。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迎头却碰见了云深,多隆急忙颠颠儿地跑过去,笑眯眯地道:“云深,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有空出来逛?”他在名分上算是兰馨的表哥哩,得好好地拉拉关系。

出来转悠的云深听了,便能笑道:“我今日休沐,不过直郡王这是往哪里去?”

多隆大大咧咧地道:“还叫什么直郡王?我都快要娶兰馨进门了,你直接叫我一声多隆得了。我去教训教训硕王府的那只死耗子,你要是没有什么急事,就和我一起去吧。”

“也好,我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他现在可只是庶民而已。”云深笑得很乐呵,有人替兰馨出气是一件好事啊,他的表妹,也不是人人都能欺负的。

几人一合计,多隆挥挥手,几个小厮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没多长工夫便即回来禀报道:“富察皓祯现在在龙源楼,那个白吟霜的小妞还在那里卖唱哩!”估摸着是想再次偶遇乾隆。

众人脸色一僵,白吟霜的事儿私底下他们都清楚得很,也十分不屑,居然想勾引皇上!

不过那富察皓祯的眼睛长到哪儿去了?这样无耻的女子也能看上。

福灵安笑嘻嘻地道:“这富察皓祯可真是心地善良,人家金屋藏娇是巴不得独占,他却大方得很,由着这歌女给他戴绿帽子。”说得众人哈哈一笑,有几个更是露出猥琐的笑容。

多隆不屑地道:“富察皓祯那只死耗子本来就是个伪君子。”

“可惜了皓祥,他好不容易才能跟着循贝勒办差,谋了一个四品的职缺,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要是被富察皓祯连累就惨了。”一个侍卫忽然开口道,虽然对富察皓祯没什么好感,但皓祥也是侍卫,外面名声虽差,人却能干,他们私底下的关系都相当不错。

多隆皱了皱鼻子:“皓祥,他可是我的好兄弟,也得为他打算打算。”

说着,多隆便转头盯着福灵安兄弟。

福灵安伸手拍了拍多隆的肩头,没好气地道:“直郡王您放心,等我回去跟阿玛说,听听族里的意思,再想办法安置皓祥。反正他在硕王府不受宠,即便皓祯不能袭爵,也轮不到他,所以分家是最容易解决的了,只是他是不可能带走他额娘的。”皓祥很孝顺,但翩翩毕竟是岳礼的侧福晋,儿子分家没理由带额娘走,不合规矩,也容易惹人诟病。

多隆满意地点点头,道:“不过还得皓祥答应才行,唉,这小子就是太孝顺了。”

与多隆的高调不同,皓祥一直很低调,自从多隆求了和亲王让皓祥做了永璋的侍卫之后,皓祥也就越发不大出现在王公贵族的圈子里了,一则他是庶子,不敢抢了皓祯的风头惹父母厌弃,二则就是永璋也不是很受宠,若不是十分交好的朋友,还真是没人注意到他。

但皓祥非常孝顺,连经常打骂他辱骂他甚至厌弃他的岳礼他都很孝顺,更何况一直小心翼翼的亲生额娘?皓祥分家容易,可不能继续孝顺额娘,多隆可以肯定他一定不愿意。

云深摸摸下巴,笑吟吟地道:“富察家没有子嗣的也多,倘若将皓祥当作嗣子过继,不就和硕王府没什么关系了?也不用弄到分家的地步,毕竟分家名声不好。皓祥也苦了那么多年,有人照顾也是一件美事。”这是他姑姑嘱咐的,看在永璋和多隆面上,略照应皓祥些许。

众人眼前一亮,多隆乐了:“你行啊,这法子好!”现在仕途上哪能不要后台?就是自己立功,若没有门路也很艰难。

云深笑眯眯地道:“你们要去揍耗子,可是大白天的去干什么?给人落话柄吗?不如咱们去喝喝茶,聊聊天,等到天色暗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天暗啊,眼睛不好使,谁也不知道耗子怎么着就被人揍了一顿,找不到凶手啊找不到凶手!”

“哈哈,有你的!”众人大喜,全都赞同,全跑到距离龙源楼不远的小茶馆喝茶去。

多隆贼忒兮兮地道:“没想到啊,云深,你居然还如此猥琐。”

天色渐暗,众人也等得很不耐烦了,一个侍卫急忙跑过来道:“王爷,皓祯出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目中放光地盯着从龙源楼里出来的富察皓祯。

富察皓祯握着白吟霜的手,一边往帽儿胡同的方向走,一边深情地对白吟霜道:“吟霜,我美好的梅花仙子,你如此高贵美丽,善良纯真,你应该享受我对你的爱意,而不是依旧在鱼龙混杂的龙源楼里卖唱,每当我看到别人望向你的目光都恨不得将他们都打死!我每个月给你十两银子做月钱好不好?明天我给你打一对四两重的金镯子,刻上梅花。”

“皓祯,谢谢你!”白吟霜双眸脉脉含情地看着皓祯,心里却烦躁着,怎么还碰不到那位伟大英俊的天神呢?她现在虽然被富察皓祯娇养在金屋中,但是她一直很自持身份,始终不肯与富察皓祯行周公之礼,为的就是能攀上那么英俊,那么潇洒,那么气势慑人的皇上。

一看到白吟霜柔情万种的目光,富察皓祯心里像喝了蜜糖一样甜,完全没有看到白吟霜眼里隐隐的冷意。白吟霜自恃美貌,也觉得自己够聪明,跟着养父卖唱这么多年能一直保持清白之身,那些三教九流也没法子占她便宜,不得不说她是十分有本事。

这一切都是因为从小白吟霜就知道自己身份卑贱,时常受人奚落,心高气傲的她便立下誓言,一定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将那些笑话她的人统统踩在脚底下。富察皓祯贵为硕王府的贝勒,又长得英俊潇洒,文武双全,但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皇上,只要巴上皇上,她就能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两个人情意绵绵地穿街而过,往帽儿胡同走去,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窜出一群影子。

“你们干什么?啊!好痛!”皓祯肚子一痛,立刻吃了一拳,紧接着身上这也痛,那也痛,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袭来,连跟着他的白吟霜也不例外。

“啊!”白吟霜一声尖叫,响彻半边天,惊得寒鸦四起!

多隆掏了掏耳朵,道:“奶奶的,还真不愧是唱曲儿的,震得老子耳朵都要聋了!”说完一脚踹到了皓祯肚子上,一阵拳打脚踢后,皓祯整整胖了一圈,一群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第二章:过继

富察皓祯被胖揍一顿的消息次日很快就传开了,幸灾乐祸者有之,暗暗纳闷者亦有之。

富察岳礼和雪如福晋见到被小寇子扶进王府的皓祯,又是心疼,又是忿恨,气得将打皓祯的人一阵大骂,雪如福晋更是哭哭啼啼地道:“我可怜的儿啊,是那个杀千刀的,竟然敢对堂堂硕王府的世子下此狠手?”这可是她唯一的希望,即使不能娶公主也会娶个格格。

“额娘,我没事。”皓祯痛得浑身发抖,俊俏的脸肿得像馒头,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彼时皓祥刚刚回来,见状亦不觉一怔,失声道:“大哥这是怎么了?”虽然早就知道皓祯的所作所为,也知道他必定会遭到报应,但是还真没想到他居然被揍成这副模样。一看他脸上那大大的脚印,皓祥就知道定然是多隆下的手,多隆早几天就说要揍他了。

岳礼突然起身,狠狠地给了皓祥一记耳光,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道:“皓祯挨打,你高兴了,你满意了是不是?你以为皓祯没了爵位,我这王府就由你继承了吗?”

皓祥被他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不知东南西北,眼前一片金星乱晃,半日后才回过神来,道:“阿玛你打我干什么?”他只是随便一句问候,并没有任何想法流露,怎么会惹得他大怒?

岳礼现在官场不顺,儿子又挨揍,一腔怒火无处可发,偏生皓祥撞了上来,难免借此出气。可看到皓祥那冷漠的眼神,与自己大大不同的深刻五官,岳礼更加恼怒起来,冷声道:“你是我的种,我揍你怎么了?我打死你这个孽种,要不是你嫉妒皓祯的本事,要不是你在外面胡作非为,我怎么会被降了爵位,皓祯又怎么会突然被削了爵位!”顺手拿起旁边掐丝珐琅大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朝皓祥打去,下手之狠,实在是叫人瞠目结舌。

雪如福晋看得心里暗暗叫好,只要皓祥死了,硕王府的一切都是皓祯的。

皓祥却是知道富察皓祯的所作所为,虽然深恨岳礼对富察皓祯偏心到了极点,但他始终都是嫡子,自己只是庶子,也是无可奈何,想到硕王府毕竟是自己的家,岳礼毕竟是自己的阿玛,只得道:“阿玛,我本无辜,怎能怪到我的头上,你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被降爵?”

岳礼恼怒地道:“皓祥,这是你跟阿玛说话的口气吗?”

皓祥心中一冷,道:“阿玛,您就不能去打听打听皇上为什么生气?您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现在京城里都是硕王府放出去的消息,说皓祯文武双全,将是兰馨公主的额驸,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皇上根本就没这个意思,能容得下硕王府败坏公主的名声吗?现在兰馨公主指婚给了直郡王,岂能容大哥继续败坏她的名声?”

公主是谁?是皇帝的女儿,平民女儿都最重名声,何况公主呢?

“你这是在嫉妒皓祯!”岳礼一脸愤怒,指着皓祥大骂道:“亏我还以为你跟着循贝勒有出息了,没想到还是这样卑鄙无耻,嫉妒自己的亲哥哥能当上额驸!”虽然这次不能当兰馨的额驸,可宫里还有晴格格和还珠格格,都是有身份的人。

皓祥目光倏然犹如寒冰。即使他处处假扮纨绔子弟,即使他现在跟着循贝勒办差已颇有功绩,可他依旧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恐怕压过富察皓祯的风头,就因为富察皓祯是嫡子,他不敢给额娘带来祸患,可他的阿玛却将他想得如此差劲,让他情何以堪?

“阿玛,你以为我真的是嫉妒皓祯吗?”皓祥只想着救自己的额娘,苦心劝道:“可您也出去打听打听,皓祯私养外室,为了一个歌女打架,而且闹到了皇上跟前,臭名远扬,这就是您说的硕王府的骄傲?倘若他是硕王府的骄傲,那儿子我宁愿永远不是骄傲!”

岳礼立刻打断他的话,怒道:“你还是在嫉妒皓祯,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

皓祥忍了许久,现在面庞淡漠,冷冷地道:“皓祯已经无职无爵,且已被免了硕王府世子的爵位,我却是循贝勒身边的一等侍卫,将来至少也会封一个镇国公,再不济也不用做白丁,他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气得岳礼大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还敢在这里幸灾乐祸!”

扔下鸡毛掸子,顺手抓起喝茶的茶盅扬手砸向皓祥。

皓祥也不躲开,就这样额头被茶盅砸到,满脸茶水混着汩汩的鲜血,流了满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岳礼,仅有的一丝亲情断绝了一干二净。

“王爷,您要打就打我,别打妾身的皓祥!”翩翩本来住在偏远寸步不出,但得知儿子被岳礼迁怒,就再也忍不住了,急忙跑过来护在皓祥前面,一边说,一边赶紧拿着手帕压在伤口上止血,关切地道:“皓祥,皓祥,你头疼不疼?都怪额娘没有保护好你。”

“额娘我不疼,也没事,您别担忧。”皓祥心中微微一暖,对母亲二十年的苦都看在眼里,也知道母亲为了保护自己受到了雪如福晋的多少刁难。

见到他们母慈子孝,岳礼却更是恼怒,斥道:“翩翩,看你养的好儿子,如此不忠不孝!”

翩翩吓得脸色惨白,不忠不孝,多大的罪名啊?

皓祥怒道:“阿玛,你要怪,尽可怪我、打我,你斥责我额娘干什么?我对阿玛忠言逆耳,却被阿玛冠上如此罪名,那么皓祯在外面私养外室,与孝期中的歌女无媒苟合导致阿玛被皇上训斥被皇上降爵,这就是他的孝顺?”

岳礼最不能容忍别人说他疼爱的嫡长子不好,眼睛通红地瞪着皓祥,指着门口道:“你给我滚出去,我富察岳礼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翩翩急忙跪倒在地,哭道:“王爷,您要怪就怪我,别怪皓祥呀!”

“你也跟我滚,看你养的好儿子!”最近处处碰壁的硕王越发地愤怒,除了二十年前雪如怀孕的时候之外,二十年来好在他并不宠爱翩翩,自然也就很容易迁怒于,反正他还有最骄傲的儿子,最贤惠的福晋。

翩翩心中一痛,顿时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额娘!”皓祥一股子倔脾气上来,一把扶起翩翩,见她只是昏了过去,才稍稍放心,仰头看着岳礼道:“既然阿玛这么说了,儿子恭敬不如从命。”只要能带额娘走,那么走就走,反正现在他也用自己几年的俸禄购置了一所三进的宅院。

皓祥和硕王虽是父子,可二十年感情比陌生人还淡薄,也时常动不动就挨打,有时候比这都狠,既然岳礼想要皓祯孝顺他,也不在乎他这个儿子,那么分家也就是有可能的了,要是不成,他就去富察家的宗祠跪求,让他带母分家。

乾隆在深宫里得知之后,心中暗恨岳礼无理取闹,处理完朝政,颇有些深意地对风倾玉笑道:“好啊,多隆这小子真是长进了。”风倾玉先前跟他说过棠儿福晋说多隆要教训富察皓祯的事儿,所以皓祯被揍的消息一传来,乾隆立刻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风倾玉笑盈盈地道:“啊哟,多隆若不长进,皇上也看不上他不是?”

乾隆懒懒地半躺在绣榻上,见风倾玉刚洗完头发,尚未干透,只松松地挽着慵妆髻,耳畔亦留着两缕青丝逶迤而下,飘逸清雅,不由自主地把玩起她的秀发。

茜纱窗流过一米阳光,淡淡的霞痕落在房中,温暖而清澈。

过了良久,乾隆方缓缓地道:“富察家有个老功臣李长保,曾经跟着李荣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如今早已因病告老,他就一个儿子,偏生没能留下一儿半女便战死沙场,今日上书给朕,求朕做主,给他儿子过继个嗣子,又说私底下瞧中了硕王府的皓祥。”

风倾玉听了,唇角微微一扬,眼神明澈,轻笑道:“这是皇上做主的事情。”

“那富察皓祥被岳礼打得极狠,今儿个永璋就代他特地去侍卫处告了假,朕派人去瞧,果然是没有丝毫手软。哼,这个富察岳礼看似讲究君子之德,没想到还有这等狠劲儿。”自从硕王府传出那等谣言之后,乾隆便立刻派人紧紧地盯着硕王府了。

夏尽秋至,窗外艳阳依旧似火,但却掩不住乾隆脸上刺骨的寒冷。

这种寒冷已经沁入了骨子里,一种属于帝王的杀伐决断,异姓王本来就是皇家的心腹大患,现在终于有了缘由来慢慢地除掉硕王府怎能放过?早先不就已经削了岳礼的亲王爵么?现在乾隆对硕王府的怒火日积月累之下,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风倾玉微微一笑,看了乾隆一眼,递了一块桂花糕儿给他,笑道:“既然如此,皇上何不给富察皓祥一个恩典?那倒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几年,跟着永璋也是兢兢业业没出过什么错儿的。”

“也好,朕这就叫高无庸传旨,将富察皓祥过继给李长保为孙,也准他带母过继。”乾隆哈哈一笑,让硕王府最后完蛋,是他最大的心愿,也算是为兰馨出气。

高无庸忙去传了旨意,皓祥接到之后,自是不免喜极而泣。

总算,摆脱了那样冷漠无情的家啊!

李长保年纪老了,但老当益壮,豪气不减当年,接了圣旨之后,便立刻派人接皓祥母子进府,安排了院子居住,一色丫鬟仆妇均极周到,傅恒等人亦都登门道贺,更别提多隆那几个和皓祥交好的了,更急不可耐地跑上门来。

第三章:赏菊

乾隆自觉做了一件好事,心中大是得意,却也将近日的抑郁之气散了不少。

转而向风倾玉问道:“紫薇在坤宁宫怎么样?”许是怕了小燕子的无法无天,乾隆现在也很讨厌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子,所以对紫薇明显有些冷淡。

风倾玉缓缓启齿道:“才过了一天,哪有什么怎么样?不过是暂时拨了两个宫女两个嬷嬷伺候她,叫容嬷嬷教她宫里的规矩罢了。若是皇上担忧,莫若我陪皇上去瞧瞧她?也是个可怜孩子,从济南进京整整走了大半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乾隆听了,想起夏雨荷,虽然因为小燕子惭愧略减,但到底紫薇还是自己的女儿,对儿女,乾隆现在却是多了一份宽容,便起身道:“既如此,景娴就陪朕去看看她。”

紫薇现在住在坤宁宫的后殿。

没办法,两侧的偏殿一边给永z住了,一边给兰馨住了,现在空着的也就是后殿了,虽然位置上不如偏殿,但住在坤宁宫,也是一种极致的尊荣了。

待风倾玉收拾好妆容,已经是两刻钟后了,乾隆方拉着风倾玉的手慢慢走到后殿,却见两个宫女都站在外面,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她们正要请安,乾隆打了个手势叫他们免了,风倾玉一见,就知道这厮要听墙角,果然乾隆脚步放轻了。

只听金锁道:“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皇后娘娘,您还在漱芳斋当宫女呢!小姐,宫女是什么?是奴才啊!您若是觉得愧对小燕子,那么她做了格格,享受了荣华富贵,您已经还给她了,什么都不欠她了。”

乾隆听了,与风倾玉对望一眼,决定继续听下去。

“金锁!”紫薇的声音高昂了一下,旋即低落下去,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小燕子,小燕子她是我的结拜姐姐啊,我们拜过皇天后土,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她现在挨了这么多的板子,我却在这里吃好喝好,我怎能放心?”

听到这里,乾隆脸色忽然一沉。

风倾玉心中微微有些叹气,真是一朵圣母花,别人抢了她爹,她还感恩戴德。

金锁又急又气,说道:“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这都是你的错,你要知道,在宫中聚众赌博是死罪,皇上只打了小燕子的板子,已经非常宽宏大量了。而且皇后娘娘一直都没做什么啊,为什么小燕子总是说娘娘恶毒?连小姐你也说都是皇后娘娘的不是?”

乾隆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厉色,伸手握着风倾玉的手,他从来都不知道皇后受了如此委屈,以前永琪说她恶毒,小燕子说她恶毒,没想到连这个受皇后恩典的紫薇也这么认为,真是错看他们了,倒是这个丫头还不错,分些是非黑白。

风倾玉微微一笑,并不做声。只是笑容中有几分凄凉,看得乾隆十分心疼。

只听紫薇有些生气地道:“金锁,我们要守住自己善良的心,怎能被浮华蒙蔽?皇后娘娘这么做,说不定就是为了陷害小燕子,为了陷害令妃娘娘和五阿哥他们。不然,我怎么会软禁在此?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她是想认爹,可爹还没见到,现在连自由都没了。

金锁半响都没说话,只一个劲地喘气,看来是生气了。

过了好半天,紫薇才软软地道:“金锁,我的好金锁,你就是我的一把锁,尔康也挨打了,我没法出去,你却可以出去的对不对?你去帮我看看小燕子,看看五阿哥,问一问尔康怎么了,好不好?好不好?”

风倾玉突觉手上一痛,低头一看,却是乾隆生气地攥紧手。

是啊,也难怪,哪有未出阁的女儿家口口声声叫着男人的名字?

当雕塑的两个宫女更是面无表情,但细细一看,还是能看到她们眼里的一丝轻蔑。这位紫薇小姐可真是不懂规矩,进了坤宁宫胆敢说皇后不好,还企图私通,厉害!

金锁沉声道:“小姐,别的话我可以听你的,可这件事不行!既然太太把你交给我照顾了,我就要管着小姐。现在太太去世才一年多,小姐一直都不能穿孝服,福家和小燕子给你的衣服都是大红大紫,现在既然皇后娘娘叫针线上人给小姐赶制了素色衣服,小姐就好好地看点经书,给太太守孝吧!而且孝期少出门,不能谈情说爱,以后不要提福家少爷了。”

“金锁,你怎么能这么说?”紫薇惊悚地开口,有些不解,有些恼怒,“爱情是世上最美好最纯净最传奇的事情,经过千万人的传诵,依旧灿烂芬芳,有了爱情就有了勇气,有了勇气才能去做别的事情。就是爱情才驱使我进宫的呀,你怎么能说不让我想念尔康?”

乾隆脸色沉沉如水,拉着风倾玉转身就走,身后隐约还能听到金锁说“我求容嬷嬷拿了孝经来,小姐抄写抄写静静心”之类的话。

风倾玉亦步亦趋的跟着,也不开口触霉头。

“真是岂有此理!”乾隆是个大孝子,以孝治天下,紫薇这些话,简直就是不肖之极!

风倾玉叹道:“想来是从小没有教她这些规矩的缘故,不然也不会这样。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夏雨荷姑娘只知道教她琴棋书画,歌颂爱情,唱些悲情曲调外,其他的家事、规矩、人情世故一概不曾教她,难免沉浸在爱情里,个性也就软弱了些。”

乾隆冷笑道:“但愿能扭转过来,不然,就送缅甸或者蒙古和亲去吧!”

风倾玉脸上闪过一丝怜悯。

她本不愿意太多地干涉别人的命运,可惜景娴与他们本就是对立,自然而然事情都会往对自己有益的方面发展,而他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风倾玉忽道:“今年秋天御花园里的菊花开得倒好,不如皇上陪我去赏菊散心如何?”

乾隆眼神一亮,抚掌道:“好极,朕也许久不曾好好地赏花了。”回头向高无庸吩咐道:“高无庸,叫人在堆秀山下几株名种菊花畔摆上一桌酒席,朕要与皇后赏菊。嗯,听说今秋刚进上的螃蟹极肥极大,蒸一些回头送上。”

“喳!”高无庸答应了一声,忙亲自跑腿去吩咐。

彼时阳光甚灿,似锦如霞,御花园里的几色当季鲜花开得连绵不绝,最出众者自非傲霜菊枝莫属,淡香浮动,花影婆娑,乾隆与风倾玉漫步其中,偶尔驻足观赏一番,一点秋色似染其身,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清丽淡雅,仿佛画中人一般。

两人行了半日,已到了堆秀山畔。

堆秀山靠近万春亭,其山似堆天下之秀,其亭如屹泰山之巅,几株墨荷在山下喷芳吐艳,迎风微颤,似迷了人眼,也似软了山亭之刚。

忽听厅中咯的一声笑,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窗子,永d探着小脑袋道:“呀,十一哥哥,我瞧见神仙人物了,快过来看,最好画进画儿里,天天给我看!”声音脆嫩,又响又亮。

永w也伸出了头,神色怔了怔。

两人匆匆地跑出万春亭,乖巧伶俐地打千儿请安道:“请皇阿玛安,请皇额娘安。”

风倾玉抿嘴一笑,一手一手揽在身边,细细地打量一番,永z身上略带墨迹,想必是在作画,便笑道:“我道是谁家的猴儿,没想到细细一看,竟是我们家的两只小猴子!”

虽然心里有些防备永w兄弟,但倒也不至于处处针对他们兄弟,一则永d是嫡子,下面还有永z永琰,二则他们兄弟是包衣所生,淑嘉皇贵妃又有高丽血统,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永d相提并论,因此风倾玉待他们也和永d一样,衣食住行都丝毫不比永d永z逊色。

这几年下来,风倾玉的关怀,倒也让永璇永w跟风倾玉亲密了许多。

永w将小脸往风倾玉脸上蹭了蹭,喜欢她身上无时无刻流淌出来的温暖,撒娇道:“儿臣瞧着菊花开得好,和永d商议画出来送给皇阿玛和皇额娘哩!”

“好,好,你们大有孝心啊!”乾隆先前因为紫薇而低落的心情,瞬间从儿子身上找回来了,神色间也极是喜悦,摸了摸永d的头,“你们有这份孝心,皇阿玛深感欣慰。”

永d眼神亮闪闪地道:“那皇阿玛给我们找个厉害的武功师傅教我们练武功和骑射吧!”

乾隆闻言怔了怔,不解地问:“上书房不是有武功师傅?”

永d急忙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儿臣是要专门跟着我们的武功师傅,其中有八哥、十一哥哥、儿臣和永z,将来再加上永琰,然后还有福康安,福长安,以及儿臣的几个伴读,我们要有自己的队伍,儿臣要做队长!”

风倾玉呆了呆,难道永d要组包子小队?

乾隆被永d说得哈哈大笑,道:“好,这件事,朕允了!”

喜得永w和永d挑一下眉毛,赶紧谢恩。

在堆秀山下用东西,两个小儿子陪伴左右,乾隆很是高兴,不免想念起远在五台山的永琰和小福喜,便叹道:“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快到重阳节了呢,也不知道永琰和福喜回来之后还认得不认得朕。”

风倾玉掰了一个满黄的团脐螃蟹递给乾隆,唇畔露出似淡菊般的浅笑,“皇上放心,皇额娘秋日用的东西都已经叫人准备妥当了,永琰和福喜有皇额娘照顾,回来后恐怕第一个叫的是皇上,倒把我们都忘到了脑子后头呢!”

说得乾隆开怀一笑,甚是喜悦。

正是其乐融融之际,忽听一阵娇柔悦耳的声音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冷不防听到,众人都是微微一怔,回头看时,风倾玉不禁暗暗一叹,才说令妃聪明了没多久,今儿个她就出现在这里,难道想来个偶遇吗?不过这一回她倒是聪明了几分,与庆妃一同游园,渐行渐至,倒也不显得突兀。

令妃和庆妃对着乾隆行礼,但永w永d毕竟在座,急忙跳了起来,衣袖拖带,杯倒盘倾。

乾隆有些不悦,道:“起来吧!”

风倾玉却忙查看两个孩子有没有磕碰到,永d和永w忙说没有,因见令妃和庆妃都没有向风倾玉行礼,心中顿时大怒,眼睛一眨,一齐上前给令妃和庆妃行礼,道:“永w(永d)见过令妃娘娘,见过庆妃娘娘。”

两人见状,暗暗咬牙,急忙向风倾玉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风倾玉皱眉看着两个行礼的孩子。

令妃和庆妃急忙朝永w永d伸手道:“两位阿哥快请起。”

“谢两位娘娘。”永w和永d站起后,天真无邪地一起开口道:“令妃娘娘,庆妃娘娘,你们是来找皇阿玛的吗?好巧喔,皇阿玛,两位娘娘竟然知道皇阿玛的行踪。”

“你们到这里有什么事情?”两个小家伙说得太明显了,乾隆怎能没觉察?他也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貌似他和皇后临时起意来堆秀山赏菊,坐到现在也没两刻钟吧?她们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找到自己?难道私底下密切地注意朕的行踪?

令妃急忙上前道:“臣妾有一事且请皇上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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