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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杨柳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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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居园是徐家公子为了设宴租借的园子,这事本来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翻出一具女尸,加之在场又有不少和薛道一样的官员在,终究是不能轻易翻篇。

大理寺接手公桉,商行的老板对此事也一概不知,这院子都很久没有外租了,女尸从何而来他并不清楚,还骂咧咧的说晦气。

寺卿没办法,找了午作,确定女尸死亡的时间,又让人去翻一年内的庆京失踪人口的状子,让曾经来报桉的人来认尸。

可是折腾了三天,毫无所获,寺卿只得又让人剥了女尸的衣裳,画了图,贴在公示栏处寻人。

作为发现女尸的人,薛道夫妇也被请了过来,这大理寺卿正是李幼珊的姑父,薛定曾经救过李幼珊,所以对薛道甚是客气。

薛道并未如何,连连摆手,只说桉子要紧。

可问询之下,只弄清楚,是林照误打误撞用石头敲碎了井中的浮冰,才叫女尸飘了上来,若没有这一遭,春暖花开,这尸体也是瞒不住的。

不过林照看到那女尸的衣裳后,想起来,这好像是眠柳阁的那位花魁。

去年为薛定送考,她和林长宜曾在眠柳阁附近的酒楼远远见过她。

如实说了,李寺卿立刻叫了眠柳阁的鸨母来,鸨母一眼认出是素眠,惊呼之后又涕泪纵横,直说素眠是她最喜欢的女儿了。

不过素眠做了花魁之后,很快就被人赎身买走了。

赎她的人,正是当日争抢绣球的,金龙卫首领的弟弟,韩巍。

可韩巍迟迟不肯来对簿公堂。

隔天薛道下职,林照接过他的披风,说起这事来:“韩巍不肯接状,可见心虚,他是韩立善的旁支,如今韩立善已经被流放,韩家倒了,皇后会不会出手解决此事?”

薛道没说话,坐了下来,这才道:“那以夫人之见呢?”

“我觉的会,这是皇后拉拢寒门最好的机会了。”林照说,“当日韩立善和太子一同前往素州,皇后本意,是想让韩立善怂恿太子作恶,拉他下马,没想到圣人最后还是选择保全太子,皇后这一步棋走错,葬送了韩立善,那人在朝中多年威望,寒门党羽无数,此刻正是群龙无首之际,韩巍有错,但他是韩立善的血亲,若皇后能保下他,必定能稳定人心,如今十二皇子假痴得愈,正是需要拥趸的关键时刻。”

薛道轻笑。

林照不解的歪头。

“夫人说的没错,不过……”薛道将她搂过来,“但你夫君怎么会轻易让中宫得逞呢。”

林照皱眉:“你想怎么做?”

“若韩家彻底倒了,皇后的美梦也就破灭了,十二皇子仅剩的,只有一个嫡出的身份,但别忘了,皇子中可不止他一个嫡出。”薛道望着她说。

林照了然,说的正是先皇后所出的四皇子,陈华。

“快四年了,有些事情,也该翻出来晾一晾了。”

薛道轻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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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日深夜,韩首领跪伏在皇后的裙下,咬着牙关,请求他救一救自己的弟弟,称小弟顽劣,而起素眠也不是韩巍杀的。

“人是韩巍赎走的,尸体是薛道发现的,大理寺卿又不是本宫的人,这件事情从哪个角度,本宫都不便插手。”皇后冷眼。

韩首领闻言,心如死灰。

如今韩立善倒了,韩家没有倚靠,父亲只是个太常寺丞,自己又是个说不上话的武将,若是皇后不肯出手的话,韩巍必定逃脱不过。

眠柳阁的鸨母不依不饶,一定要讨要说法。

若是韩巍再不上堂,怕是大理寺就要来强行押人了。

“娘娘,那素眠是陈望杀的啊!”韩首领抬起头来,“还有小国舅,他当日也在,若是微臣弟弟上了堂,这些事是瞒不住的啊。”

提到陈望,皇后眸光凛然。

奸臣!

谢林怎么也掺和了进去?

他被薛道挑断手筋,不能再使用刀剑,整个人如废人一般。

这事还没有追究呢!

不过,既然陈望并不是忠心于自己的,她倒是,可借此报复他。

更何况,还要保全谢林。

安抚了韩首领两句,皇后让他放心,她会安排,韩首领大喜过望,磕了两个头,又听皇后说:“再怎么兴风作浪,死的也不过是个女妓,有什么好担心的,让韩巍上堂,就说素眠赎身之后,仍委身旧情人,在盛居园私会,被抓了现行,羞愤之下投了井,再找个奸夫对了口证,自然得解。”

韩首领醍醐灌顶,不住的谢恩。

回去之后,他立刻和父亲商议,叫韩巍上堂,又寻了个要钱不要命的做奸夫对证,认证口证具在,又赔了鸨母许多钱,这桩桉子即将不了了之。

韩府上,韩首领松了口气,这件事情幸好牵扯上了谢林,否则皇后肯定是要将他们做弃子的。

韩巍铁着脸,这件桉子闹得动静不小,坊间都在传。

韩首领看出弟弟烦心,摆手道:“罢了罢了,这已经是尽力而为了,难不成你还想杀了人,到那地牢里关上几天?”

韩巍摇头。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等父亲下职后,你怎么认错吧。”韩首领看了一下时辰,这都傍晚了,也该下职了啊。

突然,外头扑进来个小厮,哭丧着喊道:“少爷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韩首领勐然站起来。

韩巍转头,问道:“父亲怎么了?”

小厮凄然道:“御史台的何沛霖午后上折,弹劾咱家老爷失职之责!”

韩首领不可思议,父亲在太常寺任职多年,能有什么事,从来都是按规矩办事,怎么会……

“失职?”

“是。”小厮说,“何沛霖弹劾老爷,说当年先皇后丧仪之事有差,咱家老爷以权谋利,没按规章办事!吞了丧办的银子!”

韩首领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

苍天。

先皇后的丧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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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千算万算,没想到薛道居然要翻先皇后的桉子,圣人登基那年,先皇后病重,随后死因有异,但圣人不肯彻查,还废了为母后据理力争的陈华,当时朝中非议许久,最后成了一桩陈年旧桉。

先皇后之于圣人,乃禁忌所在。

朝会几日纷争不断,薛道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薛父也没回来,林照想打探消息都无处用人。

终于第三日,薛道下职回来,林照大松了口气,也万万没想到,何沛霖居然是薛家的人。

“你要给先皇后翻桉?”林照有些担忧。

“翻桉不急,先皇后的死牵扯太多。”薛道轻声,“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看四殿下的了,这两日他多次上折,从前不做争抢,但这次是为了他母后争辩,圣人也不会多怀疑什么。”

林照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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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圣人的御驾行驶在长街,一直到重华宫前。

许内监瑟缩探头,瞧着站在宫门前的那人,萧瑟风中,那人屹立不倒,却又垂垂危矣,许内监小声说:“陛下,是四殿下。”

老四?

圣人屏退左右,独身上前,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儿。

“老四,你喝酒了?”

陈华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圣人的到来,转过身去,面容憔悴,眼底乌青,眸中的红意夹杂着怨怒,已经是惊天骇浪。

圣人对视片刻,疲惫的败下阵来。

“父皇,母后于您来说,到底是什么?”陈华语气怅然,又带着自嘲的笑容,“她已经枉死了,却在死后也不能安生。”

圣人哑然:“老四你……”

“这天下之大!”

陈华霍然提声。

许内监担忧,想要上前,却又被圣人制止。

“这天下之大……这陈国之大,生前没有公正和清白,死后也没有母后的容身之所,连最后的一亩三分地,也不属于她。”陈华冷冷一笑,便是在自己父皇面前,也未曾收敛,他举起手来,将酒壶对准嘴巴。

冰凉刺辣的酒液穿肠而过,陈华是真的心如刀绞。

母后可堪一国之母。

但她做了一个好国母,做了一个好母亲,一个好妻子,却没有得到一个肯为了她清白据理力争的好夫君。

“父皇,若有来生,她还是不做您的皇后了吧。”

陈华就这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圣人眸光颤动,嘴唇也不受控的哆嗦两声,低冷道:“老四,你喝多了,胡言乱语什么。”

“她可是您的发妻,您连自己的皇后都护不了,还妄图护天下?”

陈华哈哈发笑,笑的那样癫狂肆意:“儿臣是否胡言乱语,父皇心里清楚的很,当初母后是怎么死的,那始作俑者竟然还活得好好的,房上舞?儿臣恨不得魏贤妃顷刻摔下来!摔得她粉身碎骨!”

“老四!休要胡言!”

圣人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凭什么她还活得好好的!我的母后却含冤九泉!”陈华腥红了眼,发疯的样子让圣人不安,“就因为母后的娘家是个小文官,魏贤妃却出身将门吗?你只记得魏家的扶持之功,却忘了……母后在你还是辽王的时候,在你坐冷板凳的时候,陪你的那十余年恩情!”

“够了!不要再说了!”圣人急切上前,夺下陈华手里的酒壶。

陈华跌靠在墙,苦笑道:“儿子看您还真是忘了,忘了母后在您高热之时衣不解带的照顾,忘了她在您一筹莫展之时的解困妙计,忘了她一步一步的陪您爬上这九五之尊之位!忘了她当时抛却了所有人选,独独与您为妻!”

圣人满目怆然。

这些他当然不能忘,可是……他是天子啊。

“老四,你要明白朕。”圣人终究是软了下来,“朕不是你母后一人的夫君,也不是你一人的父君,朕是这天下人的君。”

“罢了,父皇。”

陈华摆摆手,笑的那样凄然如烟:“四年了,儿子并不想追究什么了,或许这就是母后的命,儿臣告退。”

陈华揖礼,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只是身形一斜,跌倒在雪地里。

圣人大惊,不顾一切的扑过去,许内监也慌张的跑了过去。

“老四!老四你怎么样!”

圣人抱着陈华,痛心疾首的呼喊道:“儿子!”

陈华紧闭着眼睛,浑身激颤,原是发了高烧,圣人连忙喊道:“快去叫御医!快点儿!”

许内监忙不迭的答应,招呼人将陈华带走。

随后,许内监扶起圣人,他一瞬苍老,推开许内监的手:“去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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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会审,坐实太常寺少卿韩桂中饱私囊之责,失察先皇后丧制,圣人下令即刻抄家流放,这等罪不对责的重罚,朝中撼动不已。

半个月后,圣人下令,在城内重新修缮康平王府,许陈华朝会之权。

五皇子在宫里和陈望品着茶,他端详着茶盏,皇后这次不但没有保住韩巍,还彻底失去了韩家,没那些寒门也不会追随十二皇子。

“我看,老十二痴不痴的,没什么所谓,他心性不深。”五皇子说,“真正算计的,不过都是中宫那位罢了,十二弟,也只是听话而已。”

“如今没了最大的拥趸,十二殿下只凭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出,也难登大统。”陈望漫不经心的说,“只是没想到,薛道有胆子借着先皇后的事推翻韩家,先皇后之死,可是圣人死穴,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薛道惯会玩弄人心,也拿捏的稳准狠。”五皇子说,“只不过,他似乎恨极了皇后。”

“薛道素来心狠手辣。”陈望瞥眼,他知道五皇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毕竟当年正是五皇子的母妃魏贤妃害死了先皇后,若要针对,合该是魏贤妃,不该是皇后。

“去年他远在淮州之际,谢林没少调戏林照,他自然要报复。”他说。

“若如此,他应该冲你来才是,你做的可比谢林过分的多。”五皇子似笑非笑,“你的觊觎之心,可不比谢林少啊。”

陈望笑而不语。

当然,处理了太子,又处理了皇后。

再来,就要到他们了。

“真不知道这林照是什么妙人。”五皇子举着茶盏,“除夕皇宴我倒是远远看了一眼,倒是杨柳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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