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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魏三鹏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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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玉红带人走后,魏楚欣回到屋子,屋子里已经是焕然一新了。

桌椅屏风,纱帘帷幔,梳妆镜台,胭脂水粉,首饰瓷器……虽然不及魏府里的精细贵重,但最起码有了闺阁该有的样子。

张妈妈高兴自然是不用说的。见张妈妈合不拢嘴,做什么事都有劲儿的样子,魏楚欣心情也不错。两人高高兴兴的过了一日,到了晚上,玉红又着人送来了丰盛饭菜。

吃了顿好饭,魏楚欣躺在换了柔纱帐子的床上,一夜好眠。

等第二天清晨,如计划的那样,玉红将张妈妈叫了过去,魏楚欣则是换了出行方便的窄袖衣裤,一个人从后门出去,择近路悠闲地往离魏家庄子不远处的太蒙山走去。

太蒙山占地阔广,形如断裂一半的指环,横耸于齐国南界,天堑屏障,历年来阻隔着南方部落的侵扰。

暮春时节,正是女人们出行挖野菜的时候,魏楚欣穿着下人的衣服,手挎菜筐,刻意低头避人,倒是没引起来往行人的注意。

她上山打算挖一种草药,医名兰霄,俗名曰两头通。这种草药对症时能破积逐水、治疗痰饮喘满。但要是给好人吃了,轻则腹泻疟疾,重则中毒伤身。

轻则腹泻疟疾,魏楚欣想到这个,脸上淡淡一笑。无论用何手段,这一次,她都得回魏府。

山色葱芜,深林影翠。老树盘根之处,曼延着高大肥沃的泛滥长蒿。青山幽娴,湿软的草地,恬淡的草香,置身其中,但觉心旷神怡。

林深之处恐有恶兽,魏楚欣并不敢往里行走,只贴边而行,扒开成片的高大野蒿,寻找贴地而生的矮小兰霄。

突然,她好像踩到了古树老根,踉跄了一下,险些被绊倒。

本是无意间低头,但见草根之下是条……腿,一条穿有及膝皂皮靴的男人的腿,皂皮靴上所绣麒麟那般的栩栩如生。

魏楚欣一下子缩回了脚,心突跳了下,定了定,才弯腰小心去扒开身旁的野草。

野草被完全扒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现身在树根之下,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扒开野蒿的手猝然用力,心脏因紧张而激越的快跳着。魏楚欣吞咽了下,缓过神来,便迅速低下身去,试探性的将手指抵在了男人的鼻端。

竟还有微弱的呼吸!

再看,一支竹箭深穿在男人的身上,伤口处有鲜血正不断的往出涌。

魏楚欣半跪在地上,迅速解开了男子的衣带。只是,即使曾死过一次,即使上一辈子经历了那样的悲惨,她也终究不过是个女子。当她解开男人的中衣时,还是迟疑了下。头脑里下意识想到的是男女授受不亲。

猛摇了摇头,救命关天,她不允许自己如此小家子气。拿右手掌按压在男人的箭伤之处,血稍微止住。依男人紫青的嘴唇可以判断,他所中竹箭上必涂了剧毒。

魏楚欣看着周围疯长了满地的止血野草,心中感叹,也许是他命不该绝。

她用左手抓了几把,灌了满口,咀嚼着将药捣碎。在权衡是否要拔出竹箭施救之际,食指上带着的指环竟突兀的亮了。那指环上浅色银光瞬间变成了红色,水柱一般的倾注在男人的伤患之处,血瞬间止住了。

魏楚欣诧异的都忘了咀嚼口中的草药,她试探性的松开了按在男人伤患处的手掌,半寸,一寸,两寸,再向后挪时,指环上的红光突然灭了。

她赶紧又往箭伤处贴近,在距离伤处两到一寸之间时,红光再一次亮起。魏楚欣简直欣喜于这一发现,她吐了口中的药沫,专心用指环给男人疗伤。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看着在指环红光的灌注下,男人惨白的面颊逐渐恢复了正常,青紫的嘴唇逐渐恢复本色,伤口处竟然开始出现愈合的迹象。魏楚欣顺势把深穿在男人身上的竹箭拔了出来。只是这一用力,她才发觉那指环的运作好像靠的是她自己的体力。

男人的伤口痊愈了大半,她却虚得出了满头的汗,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顺势靠坐在树根下。

眼睛发沉,魏楚欣闭上了眼睛想暂时恢复些体力。只是这一闭,黑暗中眼花缭乱。一行银色小字,由远及近,由浅到深在眼前来回的晃动:蒙山歧路邂贵人,箭伤喋血寄铜环。

这话是上月阴历十五那天,她在《魏氏医书》上看到的最后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她苦思冥想了几天也没参透其中意思。现下倒是想明白了,原来今日发生之事,几天前医书上就隐晦的告诉她了。

“蒙山歧路邂贵人”说的就是在现下的太蒙山上邂逅了贵人。只是这话应怎么理解,是她是眼下躺着的男人的贵人,还是这男人是她的贵人?

魏楚欣恢复着体力,额头上的虚汗顺着鬓角直往下流,她也没有余力去管了。深闭着眼睛,她想就睡一会,稍睡一会就起来。

霞光普照,落日金晖,照得满脸满身,柔和中带着些许不真实感。

魏楚欣惊醒之时,正见面前有个风神玉立,手执佩剑的男人。

血色衣袂,毅然身躯,因失血过多而尽显苍白的面颊,挺拔的鼻翼,凝而冷凌的峰眉。

长剑出鞘,冷气森凛的白刃上反射着他俊逸的五官。夕阳霞光,她点漆眸华中满盈了那样一个长身玉立。

一瞬的失神,心中某处失了节拍,魏楚欣感觉着怦然的心跳清晰的悦动在耳际。

怎么会有如此出众的男人?刚才不及细看,她竟然救了这样的男人……

“谁派你来的?”男人问,眼神中是可见的肃杀与探究,握着剑柄的分明指节渐渐在收紧。

魏楚欣一下回过了神来,那一瞬之间,最真实的感觉竟然是面前的男人要直取她首级。

头皮发麻,魏楚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后背紧贴着树干,强烈的求生感,迫使她说起话来那样的有力气:“我救了你,你却要杀我!”

冷剑未动,金色的余晖透过见血封喉的白刃,不见一丝一毫的柔和暖意。

魏楚欣手指在背后死扣着树皮,怕这男人手起刀落之间就真结果了她,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杀了我你也活不成,那竹箭上涂有剧毒,你虽然醒了,但余毒未清,我死了,世上谁也救不了你!”

音落澜潭,不起回音。

她激越的喊声,换来的是平静而无波的问话:“天是黑了么?”

男人将能见血封喉的利剑扔在了地上,剑身击在石块上发出清脆的颤响。

魏楚欣衣衫尽湿,松了口气般的,双腿发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心里正想着她能不能脱身,就听男人又问:“你身后的树是什么颜色的?”

魏楚欣奇怪,抬眼去看他,但见他双眸飘渺而没有焦距。一时间生出个念头,这男人莫不会是瞎了?

想着,魏楚欣微提了口气,小心的试探着,“天是黑了,”见那男人抬头往天上倾看,侧颜分明,无波无澜。

魏楚欣仗着胆子,继续道:“今晚上天上的星星可真多,北斗七星可真亮!”

男人仰头看着,欣长身姿立着,面上依旧无波无澜。

魏楚欣简直欣喜,悄手悄脚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正欲逃之夭夭时,但听那男人笑得平静无奈:“我还没瞎。”

他是没失明,只是所见之处除她一人以外,看什么都没有颜色。

天是黑白色的,山是黑白色的,树也是黑白色的。他醒来的时候,万物都没了色彩,只是倚在树根之下的她是鲜活的。藏蓝色的布衣,淡粉色的布鞋,染了满手的血迹,甚至于是残存在嘴角的绿色药渣。

魏楚欣脚步有点虚,她回身看那男人。是怒,是悔,是怜悯。

逃跑未遂,那就光明正大的离开。魏楚欣笑了,“你瞎没瞎和我没有关系,我救你性命本没图回报,可你总不能要我性命吧!”说完,硬着头皮回身就走。

身后之人依旧是平静,已经打理平整的血衣,玉质革带,周身再不见一丝一毫的狼狈,一时间让人忘了,他是刚才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

数步之后,魏楚欣终于忍不住回头,但见那男人平静的拾起地上的剑,剑身入鞘,发生一声冷脆。

走出几步远后,魏楚欣禁不住回了次头。

“这里是太蒙山,下山后往东走五十里山路便是县城,以你现在的体力能不能走到,自求多福!”

在男人脸上始终没有表现出多余的表情。连死而复生的喜悦都没有,反倒是那些刻意深藏起来的悲凉。

魏楚欣简直痛恨自己无端的良善,走下山之前,她还是没能忍住,停下对身后的人道:“你身上余毒未清,就算有命回家也没命享福。我这里有一剂药,连喝一年可解你体内余毒,你可听仔细了,我就说一遍……”

很多年后,魏楚欣想起此情此景时,还觉得恍惚。那药方她就真说了一遍,而他倒也就真记住了。

药没挖到,倒救了个恩将仇报的男人。魏楚欣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想。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她发现了指环有治愈的功能。

还好,等到了屋子张妈妈在玉红处还没有回来。魏楚欣迅速处理好染上血迹的衣服,洗净双手后练习书写,一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

等张妈妈回来时,魏楚欣正坐在案旁,摆弄着昨天才送过来的南洋雕花毛笔,并未蘸墨,只是在宣纸上随便画着玩。

张妈妈端着个茶盘进屋,茶盘上摞着七八块桃仁酥。

新烧出来的桃仁酥,还冒着热气,张妈妈端着茶盘觉得烫手,急急的将茶盘放在了魏楚欣坐着的花梨小案上,一边吹着手一边说:“小姐,快看拿回来了什么!”

已经是酉时多两刻了,张妈妈不回来,魏楚欣还没感到饿,此时酥软的糕点摆着面前,魏楚欣也不嫌烫,一连气就吃了两块。

张妈妈在旁一边倒水一边笑:“小姐可慢着些吃,这吃相哪里还像个姑娘!”

魏楚欣不以为意,轻拍掉手指尖上的浮渣,接过张妈妈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故意问了一句:“红姨娘找妈妈做什么去了,这一去就是大半天的。”

张妈妈“”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一下没了,默了半天掩饰着说道:“倒是没做什么,红姨娘说今天厨房里做桃仁酥,让我等着给小姐拿回来,这一等就等了几个时辰。”

“不对!”魏楚欣转过身来,对视上张妈妈微微垂着有些眼角纹的黯淡双眼,柔声问道:“是红姨娘说妈妈什么了么?”

张妈妈眼睛躲闪不敢和魏楚欣对视,被自家小姐那一双温柔纯净的眼睛看着,老泪就止不住要流下来了。玉红对她倒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的,只不过在玉红那里遇上了魏三鹏。

魏三鹏怕过几天大老爷来魏楚欣说什么不该说的,劈头盖脸好是给她一顿小鞋穿。说她也就说了,她活了大半辈子脸皮早练厚磨糙了,可是那魏三鹏最后几句话说的也无不是实话。

他问张妈妈:自打三小姐被送到庄子里来,老爷可主动派人打听问过一回,书过一封信么?在老爷心里,有没有这么个人尚且不知,所以回去和三小姐说,别把自个儿太当个人物看,心比天高,命如纸薄有个屁用!就是金枝玉叶在这庄子里待上五年也成没人记念的阿猫阿狗了,何况她个小娘生的!要还想活,就老老实实的,别等着老爷来了嘴一欠将那些有的没的都倒腾出来,要那一时痛快有个屁用,等人走了,三小姐还能不在庄子里住是怎么着儿!要真有那志气,我魏三鹏敬她!

见张妈妈这个样子,魏楚欣心里明镜似的,一定是听到什么不好听的了。像张妈妈哄她那般的,她安慰的拍了拍张妈妈,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现在说什么,张妈妈也只会觉得是她小孩子家说的空话虚话,对于她半年前说带她回魏府的话,张妈妈怕是一直也不曾信过。

黎明来临之前,势必要经历黑暗。魏楚欣想,张妈妈此时有多伤心失望,等将来顺利回府时就有多高兴喜悦。那一天马上就要来了,就再委屈张妈妈和她过两天认人轻贱的日子又有何妨,在这庄子里五年都挺过来了,还差这一时半刻么!

三日后,魏楚欣再次上山。她刻意避开原来的那条路,只是在挖到兰霄之后,还是没能忍住,原路去了救那男人的地方。

除了荒芜野草,什么都不曾有了。魏楚欣看着那日靠着的老树,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怕来之后见到那男人的尸体,还好没有,他应该活了下来。那男人和她一样,同样经历了一场涅重生,多一次活在这世上的机会,也许一切就都大不相同了吧。

十几日说过也快。这天五更不到,就有妈子来敲魏楚欣住着的房门:“三小姐还睡着呢么,今日老爷怕是要过来了,红姨娘传话说让三小姐穿昨日新送来的那件小袄并上裙子,想来穿在三小姐身上顶是体面!”

早算好今日是魏伟彬来庄子的日子,魏楚欣三更便睡意全无,倚着架子床横杠,半歪着身子。虽然将外面妈子无不殷勤的话听了个一轻二楚,可是却好笑的并不想理会,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的摆弄着头发,全然当没听见。

倒是张妈妈听说老爷今日到庄子,心下一喜,眼睛都连带着一热,但想到有来便就有走,这来时轰轰烈烈的,三小姐能被人当个主子供着,等老爷一走,岂不又是冷清了么。这一来一去,到底是闪人!想来就泄了气,起身穿鞋,只朝外应道:“有劳提醒了,烦劳回管事和红姨娘,一定给三小姐打扮的体面。”

传话妈子殷勤的应了一声,才扭搭着去了。

这边张妈妈走过来,轻掀开床帐,见魏楚欣不单醒了,一双眼睛中还带着些许清亮,禁不住坐在床边,握着魏楚欣的手,语重心长的问道:“小姐什么打算?”

魏楚欣知道张妈妈的意思,也明白张妈妈的顾虑。然而事到如今,她也不打算再瞒张妈妈,就照实说道:“回府里去的打算。”

张妈妈听了,半天都没说话,隔了一会才问:“要回不去呢,得罪了魏三鹏,以后在这庄子里怕是就没有小姐的活路了!”

没有活路?魏楚欣心里想,难道现在就有活路了么。

魏楚欣也忍不住,柔声但认真的说:“妈妈想,怎么会没有活路呢。就真回不去了,魏三鹏除了在用度上克扣咱们还敢怎样,再不济我是魏伟彬的闺女,要真在庄子里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魏三鹏也说不过去。反过来,现在是没得罪他,可换来了什么呢,妈妈和我还不是在这里吃苦受罪,吃穿用度不抵劳力汉子的好。左右不过是如此,那倒不如试一试,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试一试兴许就成了呢。”

张妈妈没想到魏楚欣会这样说,被说的脸色都有些变了,赶紧去堵魏楚欣的嘴。要知道老爷的名讳她这个当女儿的怎么能叫出口呢!这被人听去了,可不是玩的!

张妈妈不让魏楚欣说下去,魏楚欣也就不再说了。只是她心里笑了下,叫魏伟彬名字就大不孝了,那以后她要做的事情岂不是要为世人所不容了么。

两人有一会没说话。最后魏楚欣回握住张妈妈的手,看着张妈妈的眼睛说:“妈妈,你信我一回好不好,别再把我当孩子,你信我,我能带你回去!”

这一会功夫,魏楚欣先前的那一番话已经在张妈妈脑袋里过几遍了,张妈妈点了点头,将魏楚欣搂得更紧了些,松了口气道:“小姐长大了,就小姐刚才这一番话,我也该相信的,人活着不能太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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