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幼，你们这些天杀的，你们不来帮我的，你们都该死！”老妇人一边叫唤一边骂。
“老婆子一拳打死你！”云婆婆连脚都一并用上了。
她苦了一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儿子，就是儿子死了，也不许别人说半分不是。
连云的婆婆和他情况差不多，也是在儿子幼时就没了爹，公婆关系还不好，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的。
后面儿子娶了连云，云婆婆一开始还不高兴，对儿媳妇意见不小，就是因为连家人的态度不好。
后面她儿子没了，见连云没和人跑了，一个人撑着养她和孙子，性子立马就软了。
“婆婆，已经够了。”季鱼等云婆婆出了口恶气，才上前把人拉住。
“打死了容易给四姐招怨，想这老东西以后也不敢议论姐夫了的。”她哄着婆婆别在动气。
云婆婆早就哭红了眼，她打人的确是听了那话不高兴，另外一方面还是心疼早死的儿子。
季鱼一个外人，不好说话劝她，把云婆婆交给连云去哄，云牧则强硬的逼着老妇人按了手印。
不仅老妇人，连家二舅三舅舅母这些长辈，云牧一个没放过，甚至不在场的大舅一家，都让他儿子代替签了名。
云牧的狠心，让季鱼多看了他两眼，觉得这孩子性子不错，好的他记着，不好的也能记得，可以着重培养。
因为云牧这一茬断亲闹的，连家一家子都不高兴，骂连云命不好就算了，还生了个没良心的东西。
季鱼不想继续看着连家人闹，又没想好该怎么让连家人赔偿，就算官府管，那边也不会帮忙赔银子的。
见夫人拿不准主意，芸娘过来献计，“夫人，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咱们还是干脆带去卖了吧。”
季鱼眼睛瞪了起来，扬起下巴指向台上的两人问，“就这种垃圾，会有人买吗？”
芸娘嫌弃的呸了一声，才说句实话，“看着还算壮实，可以卖去做苦力，有力气就行。”
“那行呗！你对牙行熟，把人卖了吧。”季鱼想着，让官府抓了的确不如卖点银子划算。
“就是怕换不了那么多银子。”芸娘有些可惜道。
“没关系，等他们逃回来，我就在卖一次。”季鱼和芸娘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阴笑一声。
季鱼打定主意后，就对老妇人说，“既然你们这边赔不起，那就把人卖掉抵债好了。”
“你敢，丧门星你敢动我儿子试试！”老妇人听到季鱼要卖人就炸了。
“不敢？不杀你们就是最大的脸面了。”季鱼冷哼一声，“别忘了，你大儿子还在牢里蹲着呢！”
三嫂和二嫂立即答应下来，“我们答应卖人，你做主就好。”
“好啊！我当你们最近怎么越来越胆子大了，感情是打了这个主意呢！你们……唔唔。”
二嫂和三嫂同时捂住老妇人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不然赔偿不够，连她们都得搭进去。
季鱼很满意两个嫂嫂的识时务，瞥一眼老妇人冷笑一声，和官差交涉去了。
说清楚人不让他们带走后，季鱼取了二十两银子请他们喝茶，还托几人多照顾一下连云他们的小吃摊位。
等官差一走，季鱼才安排人把连家二哥三哥带去镇上卖掉的事情，直接把老妇人气晕了过去。
季鱼对三嫂说，“小孩子就留我这边吧！总能做点事赔偿抵债的。”
她又给了一个强大的理由堵两个嫂嫂的嘴，“我不留着他们，让这个老巫婆留着一个一个卖掉吗？”
“大人有罪，祸不及孩子，年纪小还可以教好，性子坏了人一辈子就毁了，你们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连家最作的人就是老妇人，看她教养出来的孩子就知道，索性孙辈年纪不大，有改正的机会。
连家两个嫂嫂闻言眼眶一红，她们以前仗着家里有钱，欺负别人惯了，直到连家落魄，她们才晓得普通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在村里过了一段苦日子，两人都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错误，都在努力改掉身上的臭毛病，想要撑起这个家。
可惜她们的男人都不是东西，从根子里就坏透了，恶习一箩筐，和他们的娘一个模子。
“我愿意的。”三嫂立即说愿意。
她拉过一个年纪最小的男孩过来，“小衡，快叫五婶。”
季鱼脸色变了变，强调一句，“认亲戚就算了。”
“我答应留下他们，是让他们干活为了替他们的爹还债，而不是给你们养孩子，你们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认识连家人的时间不短，季鱼可不信连家人说的话，哪怕三嫂真的有心改好，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五叔五婶喊习惯了，可不就成一家人了嘛！一家子还用干什么活？当然是别人忙着伺候了。
哪怕这些小孩没留下恶习，他们家的长辈多少都会留下点影响，可别招了小的又引来老的。
连家的小孩们都瘦得皮包骨，想必是最近这段日子不好过，一个个身上高人一等的嘴脸都没了。
“是是，我不该乱攀亲戚。”三嫂忙点头认错。
她蹲下教连衡说，“小衡，你留在连家村，跟着你五……季老板有肉吃，每天都能吃饱，好不好？”
“娘，我愿意留下。”三嫂背后，长得和三哥很像的一个小女孩开口应了。
“兰儿，你跟娘回去。”三嫂不高兴的板起脸，“你应该跟着我学女红了。”
二嫂也不愿意让女儿留下，“老五媳妇，我家梦儿都已经十五了，到该说亲的年纪了，留下不太好吧！”
她把一个男娃推出来，“这是我儿子，你可以多留他几年也没关系。”
女儿十五的确可以嫁人了，嫁人就可以换一笔嫁妆，二嫂自然舍得丢下没什么作用的儿子。
“娘！”被推出来的少年大喊一声，觉得很不可思议。
“别废话，我说的是全部留下。”季鱼看不惯二嫂算计的嘴脸。
“你们以为我毁掉的菜地值多少？卖两个人根本不够抵的。”季鱼把利弊给两个嫂嫂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