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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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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 钱昭拢了拢大氅,盖住裸/露的脚背。刚才牧槿将她推醒, 一边给她披衣,一边轻声安抚道:“姑娘醒醒, 待会儿见过王爷便能睡了。”一旁似乎还有人低声催促,匆忙间,她连袜也未着。

肩舆轻微的颠簸,将她混沌的睡意驱赶殆尽。抬头见半月挂在墨色的夜空,已经过了子时。清醒过来,心思便开始忐忑。晚饭后,那边就传来讯息, 说他今儿不来了, 让她早些睡。其实,他不来的理由她大约是知道的,乌仁哈沁在她那待了一下午,悄悄说起定西大将军遣人新送来一个绝色美人, 王爷似乎十分喜欢。她闻讯不由暗松了口气, 本以为不用再应付,于是早早睡了,哪知深夜又召她入见。

一名太监提着灯笼在前,二人抬的肩舆在幽深的回廊中穿行,四周寂静无声。钱昭蹙着眉,心道,既然召了新人, 为什么还寻她去。忽然心头一跳,想起多铎在南京时的荒唐,莫不是……握住扶手的掌心沁出冷汗。

肩舆最后停在一处宽敞的院落正中,一名太监上前搀扶,她示意不用,自行步下肩舆。望着灯火明亮的堂屋,她不禁有些迟疑,引路的太监再三催促,才慢慢上了台阶,跨入屋内。

她一进抱厦间,多尔衮就看到了,见其眉心紧锁,边走边左顾右盼,不禁觉得有趣,迎上前问:“在瞧什么?”

钱昭在正房和里屋都没见有旁人,松了口气,又见他笑吟吟地挡在跟前,以为被勘破了心思,脸上有些发烧。

多尔衮哪知她担心那样的事,一把抱起她,坐于炕上。

他发辫微湿,身上带着淡淡的胰子味道,显是刚刚沐浴过,而炕上被褥整齐,一丝折皱也没有。是准备睡了么?那叫她来做什么?她拧眉问:“王爷寻我何事?”

见她神色不豫,他还以为是拈酸,十分得意,揽肩吻到颈窝里,道:“还是椿儿最香。”

她动也不动,随他揉搓亲吻,就想快些结束便好,只是有些不明白他哪来的精力。

她一向冷淡,他也习以为常,只觉这般倒比搂着刚才那少女更得趣些。何洛会的眼光不坏,送来的女子颇有几分容色,这些日子一直宿在宋椿那儿,于是想今晚不如换个新鲜味道。不过一将那少女压在身下,便总忍不住将她与椿儿比较。同是十五六年纪,漂亮的脸蛋也相差仿佛,战战兢兢地讨好于他,明明痛得想哭也不敢发出声来。事毕,他温言安慰了两句,便差人将这可怜见的少女送回去。

此时捧着怀中人的脸在灯下细看,发觉的确较其他女子多一抹艳色,怪不得总叫人这般惦记。她就这么半闭双目蜷缩在他臂弯里,寝衣单薄,绸裤下一双赤足纤小白皙,忍不住探手握了一把,便觉怀里柔若无骨的身子瞬间僵了。

钱昭一个激灵蹬开他的手掌,盯着他的眼,几乎连呼吸也凝住。

“怎么没着袜?冷么?”他视线直追着那双粉嫩滑腻的脚,只见两足相叠,十趾内勾,真是可怜。于是将两只都捉住了握在掌心,指腹在足弓底下轻轻摩挲,正玩得有趣,转头却瞧她双眉微蹙,一丝笑意也无,怎么不惧痒?

钱昭全身紧绷,强自按捺。双足从来是女子私隐,最不可示人,况且天足一向是她心结,被如此亵玩,简直比以前受过的那些冷嘲热讽还要让人难受。

多尔衮也觉出她不悦,却以为是半夜被人吵醒生气呢,在唇角吻了吻,道:“困了?那便睡吧。”说着搂她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一旁服侍的太监上来轻掖被角,放下帐子,将里间的灯都熄了。

钱昭朝里侧卧,黑暗中睁眼,盯着纱帐发怔。腰上搁着一条胳膊,颈后是他平稳的呼吸。她从来不习惯与他同眠,只要一动,便会惹来他略带沙哑睡意的质问:“怎么还不睡?”

她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朦朦胧胧地睡去,记不清情景的梦一个接一个,睡得极不安稳。不过当她彻底醒来时,他已经不在身边。

眼看天就快亮了,忙起身穿戴洗漱,向一旁服侍的太监道:“麻烦送我回去。”

“这王爷可没吩咐。”太监笑回道,说着请她到次间。炕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她不明就里,疑惑地瞪着他。那太监伺候她坐,躬身道:“姑娘先用早饭吧。王爷就在前头议事,兴许中午得了空便会回来瞧您。”

钱昭不再说话,捧起手边一碗温热的羊奶抿了一小口,初尝时觉得味儿颇膻,如今却很是习惯了。大清早的,没胃口碰肉食,便就着酱菜吃了两个豆面饽饽。饱食之后,桌上的碗碟便都撤了下去,刚才的太监伺候她漱口净手。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指示她能做些什么,剥着指甲默想了一遍课业,实在是闷得慌。日头才刚刚升起,这一天还很长,难道就要这般打坐至日暮?

从东头踱到西头,发现屋内装饰摆设十分普通,连个书格也没有,找不出一点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见服侍的太监并不管她走动,便慢慢地逛出屋去。院子不大,中间一株老樟树,东边有道侧门,昨晚她应该就是从那进来的,北面却是高敞的殿宇,大门紧闭,两侧各站一个佩刀的侍卫。

站在几步开外,便能听到大殿里说话的声音。刚才那太监说他在“前头议事”,原来就是在这么近的“前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后院的陈设如此简单,因为这根本不是他日常起居的寝殿。

钱昭站在阶下,那两个侍卫像没瞧见她似的,一动不动。她索性走过去,弯腰用手心在台阶上拂了拂,背门坐下。

那两个侍卫见她如此,对视一眼,默契地望向别处。这女子是主子新宠,王爷之前嘱咐过小心看着,只要没闹什么事儿,就随她去吧。

钱昭前倾而坐,单手支颐靠在膝盖上,仔细听着身后大殿传出的每一句。大约殿中没有汉人,所有应对皆用满话。

“王爷,前明的福王潞王那些如今都在京里,明面上虽恭敬,底下却鬼鬼祟祟。”只听一人道。

另一人接道:“养着他们也是浪费米粮,不如……”此话一出,里面就安静下来,似乎在等着决断。

钱昭听到此处也屏住呼吸。良久,才听多尔衮问:“刚林,你说呢?”

那被点名的人应了一声,答道:“奴才以为,漠北的局势已定了,也不怕南边闹腾。留着前明的宗室往后怕还会生出事来,不如现在斩草除根。”

殿中又沉默了一阵,多尔衮道:“就这么办吧。”

钱昭忽觉遍体生寒,战栗着环抱自己。所谓福王便是弘光之君,在南京曾有过一面之缘,固然一无是处,但毕竟是大明的皇上。还有其他落到清军手里的宗室,如太子、潞王、荆王等等,大概都会像牛羊一般被宰杀。

多尔衮未时初刻才得空,回到后堂问起她,伺候的太监指了指堂屋靠窗的大炕,回道:“姑娘中午也没吃什么,这会儿睡着了。”

他走过去坐在炕沿,见她缩成一团,和衣侧卧,便除靴上炕,稍稍抬起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用手背摩挲她的脸颊,感觉怀中人动了动,以为将她吵醒了,便低头瞧去,发现她双目紧闭犹在沉睡,只是抿了抿唇角,梦中轻喃:“爹……”泪珠儿凝在眼睫处,滑过鼻梁,滴落在他绸裤上。

她之前吃了不少苦吧?俯身吻在额上,心道,以后不妨多疼她些。

钱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着他的大腿,一个激灵坐起来,茫然地望着他。

“醒了?”他放下折子,捶了捶自个的腿笑道,“都麻了。”

她揉了揉眼,翻身下炕,见牧槿就在一边,上前给她着了鞋,又捧了茶水和痰盂过来,伺候她漱口。

“姑娘饿了吧,晚饭还要过一个时辰,要不要用些点心?”牧槿扶她坐下,一边拿梳子给她整理发髻一边问。

多尔衮听她们说话,却奇道:“她听得懂你说话么?”

牧槿听这话是问她的,忙转身道:“回王爷,姑娘满话说得好着呢,一向都懂的。”

他有些意外,起身将她抱回来,佯怒道:“怎么从来没听你说。”

她抬眼瞅着他,回道:“你会说汉话。”

听了这回答,他倒是乐了,又问:“你还会什么?蒙语会么?”

“跟乌仁哈沁学了一些。”提起乌仁哈沁,她顺口问道,“乌仁哈沁没找我么?”

他搂住她亲吻,随口道:“她老找你做什么?到时让太监说你病了,挪去别处。”

她往后仰了仰,双手按在他肩上,冷声问:“王爷准备让我在这待到几时?”

他自然也察觉她语调有异,挑眉问:“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待不住了?”

“不,凭您安排便是。”她望着他道,“等豫王爷回来再做打算。”

多尔衮怒不可遏,捏着她的下颚冷笑道:“你倒真念着旧主!就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人?”

钱昭垂眸不语,低头那瞬间的落寞彻底惹恼了他,甩手将她推开,恨道:“不知好歹!”他气得心口发堵,恨不能拧折她的脖子,照着头脸给几鞭子,可到底下不去手,只得搡了她一把,拂袖而去。

牧槿听不懂二人对话,瞧着情势不对,却只能躲在一旁暗暗着急,待多尔衮去了,才上前搀她,劝道:“姑娘何苦顶撞睿王爷。”

钱昭后腰撞着了炕桌,疼得冷汗直流,良久才缓过来,扶着炕沿坐直了,平淡地问:“有没有带几本书来?”

“没,奴婢这就叫人去取。”牧槿伸手按她腰间伤处,轻揉了揉,道,“姑娘不疼么?怕淤青了呢。”

多尔衮亥时三刻仍回来这里,却对她主仆二人视而不见。钱昭等他歇下,便带着牧槿转去耳房。严凤余派人送了簇新的纱帐枕被。屋内只一张架子床,钱昭不忍牧槿整夜就窝在地平上喂蚊子,便命她挨着自己挤一晚。

如此三日,他每天早出晚归,只清晨夜半打两个照面,虽始终不搭理她,可也不命人送她回去。第四日晚,他公事结束得早,用完酒膳之后,派人叫她进去,问:“每日在那都听到什么了?”

她抬头瞧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他接过太监奉上的巾子擦了擦手,往桌上一掷,抓着她的胳膊拽到跟前:“多铎十日内便可抵京。你是想打听这个吧?”

钱昭有些诧异,继而微微一笑,道:“您说是便是。”

他眯眼冷笑:“既知道了,这会儿还不安心伺候!”

她抿唇不语,他凑过去咬着耳珠儿道:“伺候我宽衣……”说着捉住她一双手放在自己襟口,见她不动,又道,“这也不会?他没教过你么?”

钱昭攥紧的双拳颤抖着,强自按捺,不觉被碰着伤处,忍不住低低“咝”了声。

他一手从下摆探入她袍子里,刚触着腰际,便觉她一阵惊颤,疑惑地缩手,三两下将她外衣除了,就看见她后腰鸡蛋大小一块淤伤,中间青紫,边上带着一圈黄气儿。皱眉问:“那回撞的?”也不等她答话,便高声吩咐道:“来人,拿药油来。”

眼见太监就要进屋来,钱昭费劲地去捡自己的袍子,多尔衮搂她入怀,拾起单衣罩住她后颈和裸背。

严凤余应声而入,问明了吩咐,很快便取来一瓶去瘀药油,又垂手退下。

“不劳烦您。”她伸手去接那瓷瓶。

他擎高药瓶,另一手握住她的腕,低头在那白生生的小臂上轻轻一咬:“这会倒是客气!”说着放她趴卧在炕上,揭掉蔽体的衣袍,倒了些药油在手心里,稍搓了搓,道:“忍着点。”便往她瘀伤处按去。

钱昭死死扒住竹枕,疼得几乎哀告出声,咬住手背才勉强忍耐。

“哭了?”多尔衮看她泪盈于睫的模样觉得格外有趣,道,“搽这药油不使劲不成。”

她不愿让他瞧了笑话去,此刻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将脸埋入锦褥中。

药油略带辛辣的味道在室内发散开来,他搓揉了好一会儿方才收手,不过用帕子擦了擦,便除衣上炕。

钱昭出了一身冷汗,还没缓过劲,便发现他已覆身上来,惊得往里缩,却被他一捞翻过身。

“躲什么?”他撑在上方,单手去解她亵衣的系带,“都伺候几回了还这么笨。”

钱昭最听不得这个“笨”字,方才一直忍他,这会儿实在抑不住火气,抽出颈下的竹枕就朝他脑袋砸过去。

他没料这女娃如此凶悍,幸而应变迅速,一掌拍飞了枕头,将她按下。比气力钱昭哪拼得过他,挣了两下便被制住。

严凤余在门外听里头“砰咚”一声,似砸了什么东西,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瞧瞧,却又隐约听见女子的娇呼与王爷低沉的笑声,随即打消了推门探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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