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山豪大哥做了件好事，也算不得上好事，只能说得上是顺手捞了一把。
是啊，现如今就连发臭的泔水都有人急着来抢了。
山豪兢兢业业按点出门去倒泔水，这一出门可不巧，被乞丐们给团团围住了。
只是这些乞丐的数量比起往日倒是有些多。
那些破烂乞丐像是提前卡好点在府外，蓄势待发，踌躇满志？
那日，清风明朗，微风不燥，可外头却已经三个月未见一滴水落下了。
这二公子是县尉的儿子，这乞丐不围在他家府门口围在哪？
这不，就连后门也是人满为患，可这县尉老头子偏偏前去了越嗤办事，就连一向稳重自持的大公子也不在鲁地了，随同他那县尉老头前去了越嗤。
偌大的县尉府只留吃喝玩乐的二公子和只知享乐的大夫人，无人顾及这些被大旱搞得流离失所的乞丐。
面前人吵吵闹闹乱成了黑黢黢的一锅粥。
“别挤老子！你这该死的…”
“谁挤你了，我才没挤你，明明是你先挤的我…”
“哇呜……”这该死昏天暗地的争吵声中还夹杂着刺人耳膜婴儿的啼哭。
“该死…”山豪站在乌泱泱的人群面前，不知所措。
“大家听我的，听我的…”可却无人理会与他。
“都站好…大家都一个个站好…”。见无人回应他踢翻了一个木桶，里面的泔水都流了出来。
面前的人群的注意到这一异动，纷纷回过头来，紧紧盯着地上的木桶。
其实那木桶是个空的，里面的也不过是一些杂碎的泔水，浅浅的淹没了底面的一层。
一个面色枯黄的小丫头片子跑出人群，蹲在地上，双手捧着那掺加这泥土的泔水，一点一点让它顺着台阶流到空空的瓷碗中。
紧接着，她后面出来了一个小男孩，接过她手中盛着泔水的破烂瓷碗。
那男孩忙不迭忙吞咽着喉咙，只怕是饿极了。
可一息之间，他便将口中的泔水尽数吐出，像是要将嗓子眼挖出来仔细瞧瞧。
小男孩的姐姐，看着碗中的发亮晶莹的泔水被喝去了一半，只是静静端着她，放在弟弟嘴边，可无论如何这弟弟却不肯再看一眼了。
就这样，她便一直端着那碗，想着弟弟什么时候饿了，这也能是他的最后一口干粮。
山豪吃惊了，那惊讶能塞下一个鸡蛋。
旱情发展至此了吗？
“排队吧，小孩和妇女在前，男人在后…”
在一顿吵吵嚷嚷中，一个粗略的队伍总算成形。
山豪看着这废弃的泔水，一下一下舀，给面前的长队分配起来。
此刻的他只是渴求着早日早日这旱灾能结束，这老天爷能看见世间的疾苦，早些下雨吧，早些下雨吧。
他想以后断然不能等这泔水馊了再出来倒了。
他又仔细想了想，这泔水其实只要他再勤快些倒出来，倒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这些也不过是废弃的，府中厨子断然不会多说些什么的。
就这样，面前的泔水空了，他便又去厨房去寻新鲜的厨房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