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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以泽荣光,初见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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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所说的懿妃娘娘,正是我的母妃。而我,则是大魏唯一的皇子,刘以泽。

倒是她,跌跌撞撞误入棋局,猝不及防成为了我的那个变数。

第一次见她,是在破败不堪的冷宫,所谓的万贵妃,所谓的瓮中捉鳖,不过是一场局中局罢了。

第二次见他,是在弯弯绕绕的小巷里,她喝得醉醺醺的,变得傻乎乎的,我走在她后面,看着她颠三倒四,口吐芬芳。

第三次见她,是在俊山拦断江青水的起伏山脉,是危机四伏暗流涌动的苍岭山,月光之下,她被大汉用绳子牵着,朦朦胧胧又懵懵懂懂的可爱娇憨温柔了我那方心怀。

三次,每一次,我都鬼差神使。

冥冥之中,也许更早之前我便见过她了。

所有偏离轨道的决定,皆由心之所动。

可权谋之争,注定你死我活,本不应将她卷入这趟浑水,就怪命运又让我们交杂偶遇。

我的出生,本就是一场暗无天日。

我的出现,本就是一场最复杂的棋盘。

我的世界,本就是一场支离破碎的拼接。

父王深爱着母妃,可偏偏就那一天明面上的爱意被搅碎,只留下暗地里的汹涌,给世人造成了一种错觉。

平日里向来温和的母妃,不知是因为哪样的原因,惹得父王盛怒,也许是借着荣宠不衰,嚣张跋扈将云嫔推入荷塘中;也许是随意打骂宫女太监,便父王看见……

种种原因之下,母妃被送往清灵寺,好好磨练性子,我的祖父官职被降,朝堂之上,一片唏嘘不已。

宫女太监都说这懿妃娘娘的荣宠可算是到了头,帝王自古以来多薄情,看来是没错的。

母亲走后,父王封了万嫔为万贵妃,万将军凯旋而归,瞬间风向倒戈,祖父也愈见落魄。

但他们都不知道,在去那清云寺之前,母妃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只是母妃不显怀,她们未曾发现,且父亲被降职的所在地极其靠近清云寺,虽说品级降了,但实权却未曾改变,他们也不知道密探来报说,父王最要好的四弟和万将军前去攻打夷国之时,我的四叔进退两难困于维谷,以身殉国。

父王早已知道真相,只是并未表现出来。

四叔的死然是遭奸臣陷害,万将军与那世子刘珂元相互勾结,谋害了他的性命,一腔热血挥洒边关。

如今万将军重权在握,万嫔也成了如今的万贵妃。

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父王还是向着母妃那边的,他只是换一种方式给予母妃足够的安全感。

一切都只是表象罢了。

苦心孤诣之下,六个月后,我顺利出生了。响亮的哭声传遍了清寂清云寺的后山,穿透了冬日凝集的第一抹冰霜。

远离那些纷乱的嘈杂,远离那勾心斗角举步维艰的后宫,是父王能为母妃做出的最好选择。

出生后,清云寺的清冷孤寂一直陪伴着我,父王派来的暗卫让我一刻都不得懈怠,从武功之绝学到兵法之谋略,我大多数时候是没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的,我不知疲倦的学着,忘却了时间。

六岁那年,我离开了母妃,前往训练有素的军队。

父王害怕母妃一个人在寺庙孤单,母妃见我安全,便同意回宫了,父王便派人将她接回来了宫中。

未曾料想到女人的嫉妒心是如此之强烈。

一路上十分不太平,刺客的偷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在军中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一刻我的血液都凝固了,拼尽一切赶了过去。

等我抵达那里之时,是刺目耀眼的鲜血,是母妃淋漓满地流淌的灼灼性命生机。

一边的刺客,他们杀戮后,还一身戾气,十分嚣张看着我,妄想铲除后患,清理现场留下的痕迹。

暗卫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偌大的面具遮掩住了我的神色,以至于他们看不清我眼中凌厉的怒气与滔天的恨意。

他们将我团团围住,一招一式直击要害。

我执剑之手,青筋暴起,用尽了我从小到大的所有气力和武功绝学,屠尽了他们的性命。

我终于满足,单膝跪地在母亲身前,虚脱无力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戴着面具的我,抱着母妃,将她脸上猩红鲜血擦干净。

母妃素来爱整洁,一定不想死后以这副样子入土,我整理好她的衣裳。

心中的执念支撑着我,我抱着她一步一步回到清云寺的后山,回到最初的那一方净土。

那里向来清净,在那里我见过母妃最灿烂的笑,是人间最动呛的真情。

父王向来严苛,一年之中总会抽出几次来这后山对我进行考核。

我当然不能让父王失望,我总是会在他面前呈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有失必有得,这一切则是以牺牲我的童年为代价的。

在我为深奥的兵法苦恼时,母亲会和声细语安慰我,耐心讲解其中的真理;在我因见不到父王而暗然神伤时,另一天清晨我总会见到父王的画像悬挂在我的床头,以此为籍慰;在我武艺不精湛被师傅批评之时,她会卡在我回来的夜间及时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她温和细语,循循善诱,是孤寂单调童年的唯一不寻常。

我感受着她冷冰冰的尸体,一切都消失了,看着她与我相似的脸庞。

这一切我都会讨要回来,至死方休。

安顿好母妃后,那一天我在母亲遇袭的山路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双腿麻痹,久到我看到旭日东升阳光熹微。

温暖的阳光倾洒在我的脸上,我的肩膀上,我的赤城血液里,可那又如何,没有任何能够再打动我的冰封的心。

我开始变得阴鸷不测,一遍一遍的执剑招式,一夜一夜的孤寂难眠,一点一点的清冽澹漠。

母妃的死,是万贵妃一手造成的,我不敢忘,也不能忘。

我为自己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现在依旧清晰还记着在我一剑封喉杀死第一个人的血腥淋漓和粘腻。

对的,我不喜杀人时的快感,每当鲜血流淌滴滴,那一天的场景都会在我脑海中轰然炸裂。

可我又被迫接受这些,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而我只能是那个去讨命之人。要不然母妃在地狱里该有多委屈啊。

人前人后,我总有着两幅面孔,在暗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领军,一身的血腥,可在明我是唯唯诺诺的皇子,连话都说不全的哑巴。

步步为营,才能破局。

我知道父王对母妃的倾心以待,我知道父王对我的厚望寄托。

他们小心翼翼护着我成长,害怕我未来把控不了朝政,在迟暮之年也要为我铲除后患,甚至连一个兄弟也不曾给我留下,以这种方式告诉我,这大魏的天下一定是我的,何其虔诚的温柔以待,我又何其有幸。

那一天,风和日丽,我正想不动声色要去讨要那万贵妃的性命,也为父王之后的谋局拉开序幕,万贵妃要残害我,只是其中的一步,也是正式向他们宣战。

如今也是要收网的时候了。

刘以泽,懿妃,都会回来的。

正当我苦心孤诣如何部署才能不动声色出现在她面前之时,我在冷宫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荷塘边的冷宫最近死了个少年。

我住在冷宫的偏殿,一股糜烂的尸臭传来,我有些反胃,便出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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