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发现我已经麻痹的双腿可以动了。
我便知道,是完颜衡玉给我下的**已经失效了,那**能够让我下半身动弹不得,可是现在禁锢解除。
我起身,起来活动了几下,感受着那结实的地面,蹬在地板上,伸了伸懒腰,解下了那完好紊然不乱的蝴蝶结,。
空无一物的房间只留我一人,凋红的檀木门紧紧闭着,夜深了,我醒了,将白天都化作黑夜的我醒了。
我走到桉前,一幅画作孤零零落在地面,我颠了颠偌大的月白袍袖口。
干净整洁的地面,独留那一方画作,看得出来原本是应悬挂在我床榻的对面,可现在也不知为何,落在地面。
那素净的宣纸,吸引着我过去。
我缓缓走了过去,拿起了它。
我拿捏着那画作上面一角,卷轴应势落下,那画作的模样俨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惊为天人。
圆月弯刀之下,菊白牡丹之上。
一女子,花冠红衣素裹,软剑锃锃发亮。
下面是素净,却又灼灼琉璃夏的白色牡丹花。
在那牡丹盛开,朵朵争先,饱满瓣瓣的态势之上盛的是女子执剑气势闵柔,辗转之间的衣裙发带起舞,鎏金红飘带扬起走了画作之上圆月的清冷孤傲,气势十分凌厉逼人。
我看得有些呆了,因为那个人好像是我。
这幅画莫不是完颜衡玉画的?那他只怕早就认出我来了,船头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听到脚步声,我嘶拉将画作卷了起来,也许是将那画卷收得太快,我的指尖涌起一股热浪,斑斑驳驳的血迹。
没来得及顾上它,我连忙将画放到了原处,回到床榻之上假寐。
那只停在我手臂之上的蛊虫似乎感觉到我的惊颤,连忙躲在我的发丝之间去了,看来是比我也要胆小怕事啊。
果然,是完颜衡玉。
我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身,和门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推开了门,脚步有些凌乱,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似乎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直到那脚步离我越来越近,那靴子落在木板,一阵清脆。
我料想,他应该是捡起了那副画。
他今天也不知为何没有揭露我假寐的模样,只是顿了顿,我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并没有睁眼,然后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离开了这偌大的房间。
指尖有些微凉,我睁开眼,看到那只蛊虫不知何时爬到我的指尖之上,两根须汲拉着,似乎在喝我的血。
这只蛊虫也是奇怪,明明刚见它之时像个病秧子一样,要死不活躺在我的锁骨之上,如今见我流血,倒是激动不少。
我闭上眼,再度睁开之时,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
什么?我变成了那只蛊虫,这又是什么灵异事件。
我刚刚没有想什么?只不是想了一下,也不知那虫在尝我鲜血之时是什么滋味,于是我再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变回去。
莫非是我是血的缘故,我趴在自己的指尖之上,张着尖牙,又咬了一口,还是没有变回去,只怕是祖父血脉在作祟。
但我也不知道这巫蛊之术究竟如何使用,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现在或许是一个好机会,告诉苏子奚我面前的困境,若是下船之后,也不知会出现何种情况,只怕那完颜衡玉会将我睡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祖父只怕也会因为我面临险峻的形势。
届时,无从下手。
我现在是一只蛊虫,对了,去找苏子奚,谁又知道我堂堂公主君曙会变成一只蛊虫呢。
不过也不知道苏子奚会不会因为我是一只蛊虫,一脚踩死我。
应该不会吧,他那么一个细心的人,蛊虫一般不会出现在南昭城中,只会在越嗤边城出现,如今只怕我攀爬在他的手心里,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