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少女离别后,钱渊蛟回到家中早早睡了。
第二天早晨,钱渊蛟起了个大早。
天才蒙蒙亮,连梅婶都还没起床,钱渊蛟便拿了书,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读书。
等到隔壁的公鸡打鸣了,梅婶也就起了,见到自家少爷起得这么早,便有些担心,于是上前询问。
不过钱渊蛟咧嘴一笑,说道:“不用担心,梅婶,只是睡不太着,而且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梅婶见少爷精神不错,便没有追问。
钱渊蛟不知为何,今日的心情特别好,于是便暂时放下了书本,上街熘达了。
在早餐铺子要了两个馒头,一碗稀粥,细嚼慢咽吃着。
钱渊蛟平时都是在家里吃的早饭,因为平时梅婶起的早,但是有时候心情好,钱渊蛟就会自己熘达到这间早餐铺子,吃上两个馒头,喝上一碗稀粥。
钱渊蛟喜欢这间早餐铺子,不是因为这里馒头比较好吃,还是粥比较好喝。
是因为在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铺子里的伙计、老板、外来的商人、邻居家的孩子,男的、女的,都有。
然而能够欣赏这些市井人物的生活并不是钱渊蛟最大的乐趣,他所期待的,还是能够见到那些“江湖”中人!
钱渊蛟有次起了个大早,梅婶来不及准备早饭,而学孰又开得早,钱渊蛟便想着不必事事麻烦梅婶,就自己来了这铺子,见铺子里还挺干净,东西看着也挺卫生,就凑合着吃了顿早饭。
钱渊蛟就是这样,第一次见着了传说中的“侠客”!
当时钱渊蛟拿了吃食,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木桌边喝着粥。
突然门口的行人纷纷避让开来,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的店小二急急忙忙往店里退。
钱渊蛟一下子纳了闷,不知是哪家的大地主来光临这小地方了?还是官府的人?
见到门口如此骚动,掌柜的急忙起身,绕过柜台,赶上前去应付来客。
就在万众瞩目中,一名大汉缓缓走入,腰间别着一把宽刀,刀上还刻着字,刀身亮的晃眼,钱渊蛟眯起眼睛凝视,也还是看不清上面刻了什么。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来者不善时,大汉缓缓开口,说道:“来两笼包子,再来两碗粥,粥可以稀一点儿,但是包子的馅不能少。”说完,汉子掏出一小块银锭,拍在桌子上。
“不用找了,动作快点儿吧。”说完这句话,汉子就找了张离门最近的桌子坐下了。
看见店小二呆在原地,掌柜的气的一拍他肩膀,店小二浑身一激灵,赶紧跑向厨房拿包子去了。掌柜的从桌上拿了银锭,踱步回柜台了。
钱渊蛟一直在角落里看着,从汉子进来到说了一番话,都听得很仔细,粥喝到一半,还端在手里呢,完全是被这名汉子的气势吓到了。
在那之后店小二便急急忙忙捧了两笼包子,又端来两碗粥,摆在汉子桌上。
汉子不怎么说话,算上点餐说的话,从头到尾也就两句。
并不是说他一人独行没人交谈,而是他坐的那张凳子其实有些坏了,屁股一坐上去,凳子就坐摇右晃,好生滑稽。
但是汉子仿佛根本感受不到,或者说不在意。
听着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几乎所以人都在憋着笑。
这要是换了个普通市井男人,在自己一番高调作为之后,坐上这么一把滑稽的凳子,那还不得火冒三丈,找人出气?然而汉子脸色始终平静,如老僧入定一般,直到包子上桌,他才有所动作。
直到这时,钱渊蛟才有心开始打量这位“侠客”,粗壮有力的胳膊、沟壑纵横的双手、满是胡渣的脸庞,第一眼看到这人,觉得他多半是个落魄子弟。
这个男人全身都充满了腐败的气息,唯有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身体证明他还没有腐烂。
但是,这个男人却有一双神奇的眼睛,在咀嚼食物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变得很有神,仿佛这几个包子就是山珍海味。
汉子吃得慢,但也不慢,仿佛前一秒还在将包子塞入口中,不一会两笼包子就快吃完了。
钱渊蛟觉得很有趣,但是学孰快要赶不上了,便潦潦草草喝了剩下的粥,两三口塞完了馒头,快步离开。
在那之后,钱渊蛟一有时间就会来这家铺子吃早饭,汉子也很神奇,每次钱渊蛟坐下后不久,汉子就会来到店里,叫上两笼包子,两碗稀粥。
“也许并不是巧合,只是他天天来罢了。”钱渊蛟觉得自己与汉子并未见过,也无交集,便没有对此上心。
就这样的日常,持续了大概一个月,今天,钱渊蛟还是坐在角落里,不过这次他要了两个包子,因为看那汉子一直吃得包子,就想尝尝味道。
这次汉子没有那么早来,钱渊蛟估计着自己好像比往常还要早来了一个时辰,汉子总不会也提前来到。
想到这,钱渊蛟便喊来店小二,又要了一碗豆浆来慢慢喝,等着那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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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汉子来了,还是叫了两笼包子两碗粥,不过这次用的是铜钱,一根红绳上串了一排铜钱,刻着官印,是很普通的市井铜钱。
这次汉子吃的很快,但是还是细嚼慢咽。
钱渊蛟发现汉子今天有点反常。
学孰老师最近不在,所以一段时间都不用上课,想到这里,钱渊蛟便起了兴致,打算看一看究竟。
汉子吃完了包子,很果断地起身离去。
钱渊蛟放下瓷碗,慢慢走到门口,偷偷瞄了一眼汉子离去的方向,等汉子过了拐弯,就急忙跟了上去。
汉子走得不快,但是一步跨出去距离很远,所以身体比较弱的钱渊蛟有些吃不消,一直跟着跑还好,到了拐角就得停一下,那一口气刚提上来就落下去,导致钱渊蛟累得一直喘气。
等到汉子出了胡同,往山里走去的时候,钱渊蛟都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不过还是强行提了口气,跟了上去。
跟了将近两里路,汉子总算是停下了。
钱渊蛟蹲在茂密的竹林里,往汉子的方向望去,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湖泊。
“奇了怪哉,怎么会有个大湖?话说蛟龙山里也有个大湖,不过这里可是北面啊,该不会我绕了一圈来到西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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