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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奇怪?”
在古禾的寻问下,和羲伸出一根手指,朝画上一处指去。
“你看,画上有一棵红色的木棉树,树下有一块巨岩,岩石上有一只孔雀栖息。奇怪的就是这只孔雀!”
“这只孔雀怎么了?”
“它为什么没有开屏?”
古禾俊眉越发高蹙,定睛一看,这才发觉异样。
是他湖涂,早该察觉到了这个疑点。怎奈最近事情太多,他从栎阳身上悄悄拿走孔雀神图时,来不及打开细看。
也许到了此时,栎阳都没有发现,孔雀神图已被古禾盗去。
与其说是盗,倒不如说物归原主。
“不应该啊,当初我作画之时,孔雀是开了屏的。”
但画上的孔雀姿态神色都没有一丝变化,唯有那尾羽紧紧闭上......
不对,奇怪的并非是这一点!
古禾面色古怪的抬头,往和羲逼视而去:“你怎么知道它以前是开了屏的?”
“因为你看它的背后,那里不是有一片绿荫吗?就在孔雀尾羽的四周,本来是绿荫的地方却变成了空白。那不就说明,作画之人本来是画了它开屏的样子,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修改了,忘记填补那空白。这么一看,当然突兀。”
在和羲的解释下,古禾眯起双眼,细细斟看。
果然如她所言,尾羽的周围颜色要澹去许多。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说得对不对?”
“对。”
“那是不是说明,这幅画是假的,被人掉包了?”和羲万分谨慎的问道。
古禾一言不发,双唇紧绷,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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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栎阳早就知道他会盗画,所以故意放了一副假的?
为了证明他的猜想是否如实,古禾深吸一口气,从和羲手中接过画轴。
那柄生死笔从身侧抽出,他不言语,突然咬破手指。
鲜血浸染笔锋的那一刻,生死笔落于图中的孔雀之上。
顷刻间,那宛如红墨的血珠滴落而去,瞬间融入雀尾之中,在他们眼前消失不见。
一滴,两滴,三滴。
孔雀神图并无异动,血滴入内,一切如常。
而这结果,却让古禾的脸色不可抑制的苍白下去。
画果真是假的!
和羲心中愈发肯定,神色匆忙的道:“一定要在他们知道这幅画的秘密前,将真画找到,若是落到了他人手中就麻烦了!”
眼看和羲转身欲走,突然,一只手横空而来,紧紧擒住了她的腕。
古禾蠕动双唇,久久才吐出几个字:“不必去找了。”
“为什么?你已经知道真画在哪了吗?”
“是。”
“在哪里?”
“这就是真画。”
“什么?这幅画不是被修改了吗?”
“方才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的血与这幅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唯有我的真迹,才能与我自己的血相融。
“可这说不通啊!那就一定有人修改了你的画!”和羲又猜到。
“我画上的每一个线条都出自这支生死笔,除了这支笔,没有其他的东西能修改这幅画。”
“那——”
和羲实在找不出理由,一时无言以对,愣在了原地。
纵然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一只本来开了屏的孔雀,在没有被修改的情况下,是怎么变成一只没有开屏的孔雀的?
短短几瞬,古禾已经否决了所有可能。
“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真相。”
古禾幽幽一句,脸庞忽明忽暗,让人难以捉摸。
难道他已经寻找到了答桉?
和羲云里雾里,不知他所言何意,“什么可不可能的,你倒是说清楚啊!”
“既然这幅画是真的,也没有人能修改画上内容,但孔雀发生了变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是它自己关屏的。”
话音落下,和羲神情错愕,回眸往孔雀图望去。
这只孔雀不是画上之物吗?它怎么能自己关屏?它难道拥有生命?
“它是活的?”
和羲用食指戳了戳孔雀,指腹却只触碰到一阵冰凉。
孔雀对她的戳弄毫无反应,甚至连一丝生气都没有感觉到。
“我作画距今已有五百余年,谁知道其中会发生何种变化。说不定它已有了灵根,虽不能幻化成型,但具备了自己的意识。”
“有道理!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它为什么要关屏呢?又或者说,它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不得已关屏的?”
和羲一语中的,道出了问题的核心。
“是不是当时情况危急,它为了自保,或是为了保护其他什么东西关了屏?”和羲一手托腮,将心中所想娓娓道出。
古禾皱眉深思,对她的分析也不知是认同,还是反对。
“总而言之,不管孔雀为何要变化,黎邵肉身还在这幅画中。”末了,古禾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如何能确定?”
“因为我能感受到他肉身魔力,尚在这幅画中。”
“那就说得通了,不是吗?孔雀本来是开屏的,可是因为遭受到了某种威胁,它才不得不关屏,为了保护黎邵的肉身不被带走。”和羲一本正经的得出了结论。
古禾仍旧没有回应,反倒推了推和羲,在她耳边提醒。
“你出来这么久,不怕他们有所察觉?”
“哦,你如果担心的是贪欲,那大可不必。他自己要选择化身为蛇,谁知现在正值寒冬。他就算没有冬眠,也敌不过睡意。现在八成睡得昏天黑地呢!”和羲语气满是戏谑。
一想起双头怪蛇,她就觉毛骨悚然。
“听着,和羲。”
古禾却对她的调笑视而不见,神色忽然一凛,语气极为严肃。
“今日我将这幅画交给你,是杀他,还是救他,全在你的手中。你刚才问我,若是想让黎邵魂魄归体该怎么办。我现在就告诉你——”
“那还用问,我肯定会杀了他!”和羲有些心虚的答道。
“你看还记得巫山灵韵珠的事?”
“记得。”
“当初古茗雪就是想用灵韵珠复活望舒,最后虽没有成功,但大祭司白笙也证实了,只要用灵韵珠开启天阵,便可让任何神魂合体,就算是北阴大帝黎邵也不例外。”
“可是我记得,灵韵珠后来被栎阳带走了。”和羲脸庞露出一抹难色。
“可你别忘了,灵韵珠是巫族圣物,你若去找白笙,要他从栎阳手中取回灵韵珠,恐怕他不会拒绝。”
古禾话中有话,语气别有用意。
他不过是想借刀杀人,以白笙之力对抗黎邵,本是以卵击石。
但若换做是栎阳,他体内的魔力尚被封印,只要届时古禾暗中相助,想夺回灵韵珠不是没有可能。
“白笙是他的对手吗?就算现在的我加上白笙,怕是都打不过栎阳,”和羲忧心忡忡,沉默半晌,长叹一声:“更何况现在贪欲时刻就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去得了巫山?”
“既然如此——”
古禾欲言又止,突然心生一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有什么法子?”
“何不再加上贪欲之力?”
一个巫族大祭司白笙,一个有着邪力的和羲,一个七罪替身,三者联合起来难道还打不过一个栎阳?
“你是说要我去求贪欲?”
“不是求,而是骗。”古禾意味深长的道。
话落,地底的血红天目,双头怪蛇的四只蛇目,同时浮现在和羲眼前。
吓得她忍不住一个哆嗦,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立即摆手,连忙否决道:“不可不可,贪欲是什么?那可是七罪啊!自从盘古祖神开天辟地以来,就存在的大邪神。要是我能骗得过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纵使是贪欲也无需害怕。”
见古禾胸有成竹,和羲开始有所动摇。忍不住往前一步,试探的问道:“你已经有了计划?”
“第一,要想夺灵韵珠,地点必须在巫山。只有在巫山,白笙才能控制所有人,包括栎阳都势必会受影响。”
“第二,你只有一次机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将贪欲的替身也骗到巫山,让他助你夺取灵韵珠。”
“第三,灵韵珠最后必须落到你的手上,不能被白笙或是贪欲拿到,所以你要不动声色的留有后手。”
“第四,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我不一定做得到。”
和羲信心全无,古禾列出的这“一二三四”,除了最后第“四”条她能保证,其他的对她而言都比登天还难。
“放心,我们还有时间。你先想好到底是杀是救,若你要救,三日后吹响此笛,我便会告知你该如何去做。”
言罢,古禾从背后的书箱中抽出一支长笛。
那长笛晶莹剔透,笛身宛如流水,线条优美飘逸。
和羲大吃一惊,失声道:“这不是我大师兄的广韵笛吗?怎么会在你手中?”
“广韵笛本就是我的东西,当初流落在外,如今只是回到我手里,不足为奇。”
“你说谎,广韵笛怎么会是你的东西?它明明就是我大师兄的家传之物!”和羲厉声反驳,从古禾手中夺过了广韵笛。
此言一出,古禾勐怔,紧紧抓住了和羲双肩。
“你说什么?”
“我大师兄说过,广韵笛是他哥哥遗留下的东西,他从出生就一直带在身边的!”
“你大师兄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古禾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在凡间时,好像是叫盛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