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我这闺女路上可就全拜托你了,你可不能让老夫失望啊。”
听到这话,陈朝暗自纳闷,心想不就是送个人回京么...也没多想,点了点头:“杨老放心,晚辈一定安全把人送到京城。”
“那就好,行了,你们走吧。”
杨开诚挥了挥手。
你把我介绍了,倒是把你女儿也介绍下啊...陈朝愣了下,“杨老,不知令爱名字怎么称呼?”
“这个啊,你路上自己问问不就行了。”
出乎意料的,杨开诚并没有解决陈朝的疑惑,只是对他笑了笑。
笑得陈朝莫名其妙。
不过已经知道对方的小名,陈朝倒也不是很在意全称,拱手苦笑道:“那杨老,晚辈就告辞了,您多保重。”
杨开诚微微颔首。
直到目送陈朝随着马车走远,杨开诚才抬头看了眼天色,深吸口气,脸上恢复严谨,转身对那些护卫开口:“回去吧。”
......
路上,朱远光打量不远处的马车,凑到陈朝身边:“里面的人是谁啊?我刚才看见一个女子,不会是杨大人的相好吧?”
“瞎说什么呢。”瞪了他眼,陈朝说道:“是杨老的女儿,你们之前不是也听到,杨老已经有致仕的打算,所以想把家人提前送回京,这不,看我来庆元,想拿我当工具人。”
这件事当时在茶楼,几人都在场听过。
“工具人...啧。”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赵开景对这个新鲜而又形象的名词感觉有趣。
“还有多远才能到?”
杜勇在旁边插了一句。
看到他脸色有些不对,陈朝说道:“这条路是官道,很快,估计再有个一个多时辰功夫就能到,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对。”
“没...没事。”杜勇牵强一笑。
朱远光和杜勇比较熟,咧嘴笑道:“别管他,他估计是怕了。”
“怕了?”
赵开景愣了下,随后想起什么,皱眉道:“青州河的那个水龙王吗,应该没事了吧,之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当地官府肯定会派人处理,毕竟这可是重要的运输通道。”
“就算没被处理也没关系,都说那水龙王有祭品献供就不会闹事,到时咱们多买点牛羊猪鸭,多丢点进去不就行了。
再说了,那青州河上每天那么多商船经过,怎么可能那么巧就让我们再碰上。”
朱远光哈哈一笑。
黄腾撇撇嘴:“那可说不准。”
“喂,你可别乌鸦嘴。”朱远光不满道。
几人说说笑笑,看似遥远的路程,也在不知不觉间走完。
陈朝在旁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策马走近马车,“锦儿姑娘,这样称呼你应该没问题吧?”
“嗯,小女叫杨锦儿,陈公子叫我锦儿就行。”
这老杨取名字也不怎么样嘛...陈朝干咳一声:“锦儿姑娘,马上我们要过青州河,你有没有问题?”
庆元那地方基本没什么湖泊大河,加上这年代女子极少出远门,陈朝担心对方晕船,那可就不妙了。
“我....应该没问题。”
车厢中,杨锦儿犹犹豫豫想要掀开车帘,但是几次又都放下,听到陈朝问起这个,有些不确定回应。
听到杨锦儿的回答,陈朝就放下心。
听到外面马蹄声远去,杨锦儿这才打开车帘向外张望,视线落在那个马上的男子身上,秀眉微蹙,似乎是有点疑惑。
......
“喂,陈朝,人家在看你呢。”
朱远光对过来的陈朝努了努嘴巴,陈朝顺势回头,就看到一张略显慌乱的侧脸一闪而过,被快速掉下的帘子遮挡住。
“你过去干嘛?”
“我们马上要坐船,不得关心人家姑娘一下,万一晕船呢。”
赵开景几人面面相觑。
一路风平浪静,一个多时辰后,几人穿过一座名叫定江的城池,来到最近的码头。
路过城里的时候,还特意打听了一番,并没有听说青州河封堵。
之前发生的水龙王发怒一事,倒是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后来就平息了下来,水龙王也不知去向。
总之现在青州河上安全的很,从陈朝上次度过青州河到现在,没有再发生过类似事件。
这才让大家彻底放心。
天色渐晚,几人顺利登船,陈朝几人挤在一间屋子,杨锦儿因为是女子,肯定要单独安排一个房间。
就连晚饭,也都是陈朝亲自端送过去。
不过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杨锦儿又端着饭来了他们屋子,和几人同坐一桌。
见到大家都盯着自己,杨锦儿有些害羞道:“爹爹说过,出门之后,要学会适应外面的环境,而且,我也不想让陈公子那么麻烦。”
“杨姑娘客气了。”赵开景笑了笑。
陈朝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很少有养在闺中的女子如此大胆,今天倒是涨了见识,忍不住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女子。
察觉到陈朝的目光,杨锦儿转过头,刚好和陈朝目光撞在一起,脸上微红,又迅速转过去,低头小口吃菜。
陈朝更疑惑了。
敏锐的察觉到这个杨锦儿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刚转头,眼角余光发现杨锦儿又朝自己望来,回过头,对方又迅速低下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来回几次,都是这样,陈朝有些吃不下去饭了。
老是被人这样盯着,而且还是女人,陈朝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假装低头吃饭,然后猛的抬起头,果然发现杨锦儿又在盯着自己。
这次对方反应慢了半拍,显然是没想到陈朝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回过神连忙低下头,脸上一片通红,连耳根子都弥漫上粉色。
“锦儿姑娘。”
“嗯....啊?”
“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杨锦儿茫然看了他眼,摇摇头:“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老偷偷看我?”
旁边的同僚们也都好奇望过来,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鬼。
杨锦儿小口小口咬着馒头皮,有些羞涩,又很纠结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爹爹和我说,你以后可能是我的夫君,让我和你好好相处,可是....陈公子这一路上,却很少与小女说话。”
噗!
旁边的同僚们一听这话,呛得喷饭,捂嘴猛咳,目光惊愕的看着两人。
“你们都已经私定终身了?”
朱远光惊疑不定看向陈朝,那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什么私定终身,别乱说。”陈朝没好气瞪了他眼,回头看向杨锦儿,这姑娘也不像在开玩笑,迟疑了下:“这是杨老和你说的?”
“对呀,是爹爹告诉我的,他说这次就我一人回京,一人在家不妥当,让我跟着陈公子,刚好可以彼此熟悉,等爹爹回京,就为我们...大婚。”
说出最后一句话,杨锦儿脸上红的吓人,但是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陈朝,透出一丝少女独有期翼。
这老杨是真的什么话都敢说,这种事也能一人拍板决定的么...陈朝抿了抿嘴:“那个,锦儿姑娘,我觉这件事可能有什么误会在里面,杨老之前确实和我说过这件事,不过我当时应该是把话说明白了,杨老没和你说过吗?”
“有吗?爹爹没说过呀。”杨锦儿羞涩的低下头:“不过没关系啦,爹爹说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若能嫁一个心仪的男子,那是一种福分,陈公子是不喜欢锦儿么?”
看了看杨锦儿的身段,顶多也就十七出头的样子,比董思忆还要小,这个年纪在前世就是自己还在上高中的妹妹。
虽说中元女子十五六岁就可以嫁人,但是陈朝毕竟观念不同,有点下不去手。
“这个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犹豫着说出这话,陈朝心底对杨开诚这种做法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回京只有杨锦儿一个人,早该想到这个问题的。
“那是什么问题?”杨锦儿察觉到什么,望着陈朝:“陈公子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咳,那个什么,陈朝我们吃完了,出去透透风。”
起身踢了一脚还坐在那里的朱远光,赵开景对陈朝笑了下。
其他几人也都陆续反应过来,连忙附和着点头,然后离开屋子。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陈朝和杨锦儿两人。
屋子里安静异常,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陈朝发现太过安静了些,抬头刚想说话,发现杨锦儿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愣了下,顿时一惊,反应过来:
“锦儿姑娘......”
“啊?”杨锦儿茫然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泪眼婆娑,发现是陈朝在喊自己,抽泣了下:“我知道了,是爹爹在骗我,其实陈公子并没有这个意思对不对。”
我特么你别哭,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陈朝左右看了下,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最后起身,把自己的袍子衣摆递过去:“先将就用这个擦下,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陈公子是在怜惜我吗?”抬起头,杨锦儿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他,大有一副泫然欲泣的趋势。
陈朝见状,感觉牙疼:“你就当是吧。”
“那陈公子把我送回去吧,我不要去京城了。”杨锦儿说道。
陈朝一愣,皱眉道:“那怎么行,我已经答应好杨老,要把你送到京城,你年纪太小,现在不该为这种事苦恼,京中青年才俊很多,等杨老回来,再为你重新安排一门合适的婚事不就行了。”
“嗯,我知道。”杨锦儿轻声点头,“那陈公子把我送到京中,随便给小女安排一个地方住下就行,马厩,柴房,能遮风挡雨都行,我不要求太多。”
听到这,陈朝愣了下,无比诧异:“你回京不是有地方住,怎么会让你住马厩柴房?”
“爹爹说家乡的老房年久失修,已经很多年没有搭理,小女不会搭建房子,去那里住,不如马厩柴房住得舒服。”
说起这个,杨锦儿脸色黯然。
闻言,陈朝纳闷道:“这不是问题,你先在京中客栈暂住,我找人去给你把房子修好便是。”
“来的时候,爹爹说有陈公子照顾,就没有给小女盘缠。”杨锦儿有些羞涩一笑。
陈朝脸一黑,总感觉这里面透着一股被算计的味道。
忽然想起杨锦儿这一路过来,马车上除了一个人,什么行囊都没有带,特么这从头到尾都是被算计好的。
“那这样,你先在我府上住下,等我看看能不能找人....算了,你就住在我家吧。”
本来想说给杨锦儿一些银子,但是想到杨锦儿独身一人回京,身边没有知根知底的人照顾,一个人住在乡下,安全很是问题。
他可不想把人送到后,又因为别的原因发生意外。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临走前,杨开诚那句拜托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样好吗,会不会给陈公子带来麻烦。”杨锦儿目光微亮,但又有些担心。
现在我已经感觉到头疼了....陈朝摇摇头:“没事,家里面有人在,你去了后就当是在庆元一样生活就行,不要有拘束就好。”
即使心里对杨开诚颇有微词,但是既然答应下来,陈朝也没打算真的甩手不问。
甚至,他都怀疑杨开诚想到这点,才敢明目张胆算计自己。
“老奸巨猾,看来我在庆元白担心这老头了。”想想也对,能成为一方布政使,还能在陆英打打压下,顽强生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简单人物。
只不过,这份不简单,让陈朝亲自体验了一把。
“多谢陈公子!”果然一听这话,杨锦儿脸上顿时露出笑脸,这才接过陈朝的袍子,擦干眼泪,除了眼眶红点,让人知道哭过以外,其他的看着比刚才还要开心。
陈朝狐疑的打量杨锦儿一眼,“你刚才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陈公子误会小女了。”面对陈朝的目光,杨锦儿勇敢对视,露出甜甜的笑容。
陈朝点点头:“不是就好,走,我送你回房。”
出了门,没看到刚才出来透风的同僚,估计是去了其他地方,陈朝也没在意。
入夜时分,天上月朗星稀。
如今已是春季,但青州河上的风依旧带着冷意,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在外面晃悠吹风。
对于修炼者来说,这种风和吹口气差不多,不过杨锦儿只是普通人,担心对方着凉,陈朝带着她没有多待,朝另一边楼梯走去。
越过围栏,就看到远处几个黑影靠近,看清是赵开景几人,陈朝远远打了个招呼。
“好冷。”杨锦儿忽然环抱住胸,打了个哆嗦。
“确实有点。”不仅是她,陈朝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冷意。
说完这话时愣了下,随后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陈朝脸色一变,几乎本能的,伸手将杨锦儿拉进怀里,离开原地。
“噌!”
黑夜中的甲板,被一抹寒芒划破,刚好从刚才杨锦儿站立的地方划过。
杨锦儿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呆住。
那是一柄锋利的长剑,剑刃透露的寒芒,格外刺目。
还没看清来人,紧接着,陈朝就感觉背后一阵刺痛,脚下一踏,再次凭借本能躲开。
“啊!”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杨锦儿惊呼,在另一个方向,同样有个人持剑刺来,杀机四溢,眼看就到跟前,躲闪已经来不及。
“噗嗤!”
血肉撕裂的声音传来,锋利的剑尖在距离杨锦儿身前停下。
关键时刻,陈朝错开身位,袭来的一剑贯穿了他的肩头,血水飞溅。
周围甲板直到此刻,才爆发出一阵尖叫声,所有人四散逃开。
发动袭击的人,显然也没想到陈朝如此果决,凭着受伤救下了那名女子,猛然抽出剑身,又带起一阵血花,伴随陈朝一声闷哼。
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子。
“二境武夫!”
陈朝目光凝重。
一共三名身穿夜行衣的杀手,出手狠辣而果决,若非陈朝反应足够快,刚才已经命丧黄泉。
这时候远处的赵开景等人,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及时赶来支援,才总算解了陈朝的危机,退到一边。
杨锦儿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不顾身上的血迹,连忙挣脱怀抱,焦急的望着陈朝肩头的伤口,“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别吵。”陈朝看了眼伤口,微微蹙眉:“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杨锦儿有些委屈的“哦”了声,不过还是会时不时看陈朝肩头的伤,显然还在担心。
陈朝没在意,而是关注另一边的战斗。
三名二境武夫,实力不是一般的强悍,而几位同僚中,除了黄腾以外,另外三个才刚刚伤势好转,明显有些余力不足。
照这样下去,失败是迟早的。
想了下,陈朝从身上掏出黄皮书,在杨锦儿惊异的目光中,撕下一张书页凭空引燃,往地上一拍:“疾!”
光芒绽放中,一道道蛇形光纹迅速蔓延出去,眨眼就来到战场当中。
同时陈朝沉喝:“退!”
听到声音,赵开景等人非常默契,毫不犹豫后跳,远离那片光纹。
“不好,是法阵,快退!”
那些黑衣刺客也察觉不对,然而刚想后退,聚集而来的光纹,转眼就在原地形成一圈光罩,几人撞上去纷纷被弹了回去。
见状,陈朝这才走上前,望着被困在缚灵阵当中的三个人不断冲撞,眼神发冷。
“等会问问这些人什么来历。”
听到赵开景的话,陈朝眯起眼:“应该是陆英派来的人。”
“陆英?那个剑州布政使?”朱远光愣了下,无比诧异:“他为什么派人过来暗杀你们。”
刚才看到那些人对陈朝和杨锦儿出手,还吓了他们一跳。
“呵,出了灭口,他还能想干什么。”陈朝嘴里冷笑,不过想起自己这边都遇到了这个情况,不知道杨开诚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过想到自己临走前已经提醒过林武,应该会有所防备。
而且,以杨开诚这么多年来的生存之道,应该也不是那种毫无危机意识的人。
想想,陈朝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爹爹那边会不会出事?”这个问题,杨锦儿显然也想到了,毕竟生活在那种家庭,就算不在官场,耳濡目染之下,也肯定会明白一些事。
陈朝摇摇头:“应该不会,临走的时候,我已经提醒过林将军,而且,杨老很聪明,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再想想爹爹的精明,杨锦儿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缚灵阵可以压制修炼者体内的先天真气,没一会儿,那三名刺客就偃旗息鼓,瘫倒在地。
随后,就是问话。
不出意料,三人嘴里没有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他们只是江湖中的游侠儿,以接悬赏为生,别人发布悬赏,他们去完成,然后获取赏金。
这是江湖中常有的事。
在来回几次拷问,确定这些人身上问不出什么消息后,陈朝并没有杀人,只是将他们的修为全部废掉,然后丢进青州河,任其自生自灭。
回到屋里,陈朝本打算简单清洗一下,然后让伤口自行复原,然而杨锦儿不允,亲自跑到船家那里要来一些药物和纱布,替他清洗包扎。
看的朱远光几人艳羡不已,在旁边挤眉弄眼。
“你们俩真的没事?”朱远光怀疑道。
陈朝翻了个白眼:“能有什么事。”
“好了。”
没有在乎同僚们的怪异眼神,听到杨锦儿的有些雀跃的声音,陈朝歪脑袋一看,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杨锦儿不仅把伤口处理的干净,纱布也包的很漂亮,整整齐齐,更关键的,打的还是四叶草结。
陈朝很想问问这个结是怎么打的,但杨锦儿做完这些后,就起身告退:“陈公子,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忘记刚才的事情了?”
闻言,杨锦儿面色一僵,点点头:“那就麻烦陈公子了。”
等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朱远光啧啧称奇:“这叫没事,我看他们很有事。”
“这小子艳福真不浅,我记得陈朝府上还有名女子,那个董思忆。”
“嗯,之前因为武安侯的事情,差点没回来。”
赵开景摆摆手:“行了,人家自己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来操心,赶紧休息,刚才打了一架,伤口又崩开了,来来,厚福你帮我重新包扎,等下我帮.....”
“咚!”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震颤了下,伴随巨响传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在别人还在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船舱中,赵开景几人的面色都是一变,彼此对视间,不约而同想到同一件事。
与此同时。
刚准备送杨锦儿回屋的陈朝,同样被这个动静惊了一跳,回过神后,脸色微变:“水龙王!”
“什么水龙王?”
杨锦儿好奇问了句,并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陈朝,不好了!”
几位同僚从后面追了上来,一个个面色凝重,说话的是赵开景。
“好像是水龙王。”
陈朝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外面漆黑的水域。
“娘的,这水龙王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们坐船的时候出现?诚心和我们过不去是吧。”朱远光是个爆脾气,骂咧咧了一句。
陈朝沉吟了下:“应该是上次的事情后,那水龙王记住了我们的气息,毕竟她的孩子因我们而死,当然,我个人更倾向于法阵的缘故。”
说起这个,几人都想起刚才的事,上次一次是那个张姓道长适用法阵,这次是陈朝,而法阵的波动,引来水龙王不是没可能。
不然他们都已经在青州河上行驶了这么久都没出事,偏偏现在出了问题。
“怎么办,我们现在的实力,好像不是那怪物的对手。”朱远光愁眉苦脸。
这时候,陈朝看到不远处的船家也出来检查情况,连忙上前询问:
“老人家,从这里到青州渡口还有多久?”
船家此刻心思都在刚才的震动上面,有些不耐道:“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打听到消息后,陈朝折返回来,看向几人:“我有个办法,等下试试看能不能将那头水龙王引开,顺利的话,咱们就在青州碰面,不行的话,我也会尽力吸引水龙王的注意,争取拖延时间。”
“什么办法?”黄腾好奇问了句。
陈朝避开远处那些人的视线,撕下一张缩地符拍在身上:“就是这个办法。”
“咚!”
巨响再次传来,震颤敢比刚才还要强烈,不少人吓得怪叫,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是水龙王!”
更像是重磅炸弹,彻底让所有人慌乱起来。
船家也是满面苍白,跪倒在地不断祈祷,嘴皮子都在哆嗦。
“好了,就这样试试,不能再耽搁了。”
陈朝看向杨锦儿,“你跟着他们几人,到时我们在青州碰面。”
杨锦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
“这个你放心,我很惜命的。”
笑了笑,然后在所有人远处那些人不解,惊愕的目光,陈朝纵身一跃,落向水面,引起一阵惊呼。
不过就在即将触水的那刹那,陈朝身体忽然亮起一道白光,旋即下沉到双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残影,踩着水面围绕商船跑动起来。
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呼喊水龙王的名字。
吓得船上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果不其然,陈朝的办法很快奏效。
水面猛然倾斜中,探出一颗硕大的蟒头,浑身上下密布黑色鳞片,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水龙王,猩红的眸子透出森然杀机,猛然扑向陈朝。
陈朝吓了一跳,连忙躲开,然后头也不回跑向远方。
身后,水龙王发出愤怒的嘶吼,就好这等待许久的目标终于出现,追着陈朝远去。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已经彻底惊呆,张着嘴说不出话。
“他不会有事吧....”杨锦儿目露担忧。
赵开景在旁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陈朝,活命的办法多得是,他既然敢这样做,肯定是有把握的,我们去青州和他汇合就行。”
杨锦儿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夜色,眼睛中却闪动出一抹好奇。
“船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船!”
朱远光暴吼一句,远处呆滞的船家才回过神,连忙跑去升帆,又通知其他船手,手动划桨,双头并进,果然让商船速度暴增。
......
夜色中的青州河,波光粼粼,水面倒映着天上银月,视野还宽阔。
也多亏今夜月色不错,不然在这茫茫青州河上,如何分辨方向是个很大的问题。
踩着水面一路狂奔,中途陈朝还会停下挑衅水龙王,以防对方掉头回去。
几次之后,水龙王就彻底陷入暴怒,一路翻江倒海,激起滔天浪花,即使离得很远,陈朝都能感觉到对方散发的浓烈杀机。
知道一旦停下,瞬间就会尸骨无存,陈朝打起十二分精神,同时默数时间。
但第一张缩地符的时间即将结束时,立马贴上第二张。
以现在的速度,两张应该就能到青州渡口,不过陈朝还要将水龙王引得更远,所有至少需要三张。
虽然有些心痛,但眼下这种情况,保命要紧,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不久后,远远看到浩大的青州渡口,陈朝没有停下,穿行而过,身后的水龙王紧追不舍。
跑了足足一个时辰,碰到岔路口,陈朝直接拐了进去。
然后离开河道跑进旁边的山林,同时撕下身上的缩地符。
远远地,陈朝就听到身后传来水龙王愤怒的嘶吼,震动山林,捂着耳朵过了好一会儿,那动静才平息。
回头看了眼,陈朝心有余悸。
然后头也不回的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