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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倾心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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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头快三岁了,他如破茧成蝶一样,脱离了襁褓,出落成一个活泼、漂亮、可爱的大胖小子。两年的母乳供养,让他有了强壮的体魄。一双敦实的小腿不停地奔跑着,一双美丽、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四处探寻这全新的世界,那双肉嘟嘟的小手也到处翻弄那些神奇的家什和玩具。

而此时的芳兰却好像是‘化蝶成茧’了!为了孩子她辞去了财务科长的工作,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就连对面的亲妈家都懒得一去。两年的哺乳、让芳兰又胖了很多,人也变得邋遢了。苗条的身材一去不复返了。在家里每天穿着一套肥大的睡衣,屁股**膨胀得跟大象似的,走起路来一跩、一跩地。胳膊大腿都像吃了激素一样又粗又壮。脸蛋像气吹得一样,鼓鼓的。那双精神、高贵的单眼皮也成了‘肿眼泡’,挤的眼睛更小了!

有人说:“养儿不易,一把屎、一把尿给拉扯大!”这很难足够表达养育过程中的辛酸苦辣!单凭芳兰这900多天日日夜夜精心呵护、养育,其中的苦楚就难以名状了!当然,做母亲的,更多是在孩子成长过程享受快乐,同时她也有种成就感。

自从大头头我吞了纽扣,虽然有惊无险,顺利排泄出来。可芳兰就是觉得孩子需要当妈妈的亲自带——别人不会倾尽全心!而自己老妈虽然不会害孩子,但毕竟年龄大了,精力也不够用了!

芳兰经过几番矛盾和斗争,终于决定辞去财务科长的职务,回家做个全职妈妈,精心来抚育宝宝的成长。

为此决定,徐局长很不高兴——枉费了自己精心安排和一片苦心!

但转念想,姑娘毕竟不是干事的料,还好这姑爷倒是块料,安排干啥都能干好,还听话,将来还是可以依靠的!

大头头一周岁时,娘家妈就建议把大头头的奶给忌了。可芳兰听说多吃母乳好,增强孩子免疫力。再者看儿子那么小,声嘶力竭地要奶吃,怎忍心断了孩子的奶?所以一直喂到两生日才断了奶。

最初断奶那几日,孩子非常焦虑、纠结,给芳兰弄得心慌魔乱地,好在两生日的孩子辅食丰富了,再加上**上抹了苦胆汁,几次尝试,孩子才转移了目标。

大头头也许是营养过胜,每天精力非常充足。早晨睁开眼,就不安躺在床上,急于要下地玩。由于芳兰过胖,所以非常嗜睡,但也没办法,只好睡眼惺忪地陪他起来,给穿上衣服,给他把一遍屎尿,洗洗小手,小胖脸。这时,大头头嘴里就开始不停地叫喊着半清不楚的话语,甚至有时发出奇怪的尖叫。这就是全家人起床的号令。对面屋的姥姥、姥爷,就会打开房门,欢迎小王子的到来。通常这种时候芳兰会把孩子洗干净,打扮漂亮的喂点水或蒸好的鸡蛋糕,然后送过来。稀罕大外孙,这可是姥爷每天必修一课。

徐局长白天工作忙,晚间酒局多、应酬忙,每天到家都在半夜。所以只有利用早晨这么点时间,喜欢喜欢“大孙子”。——别人问起是大外孙儿吗?他会很不高兴!

早晨只要天气好,徐局长就会领着孙子到楼下小区走走。这大头头就像调皮撒欢的小狗,挣脱姥爷的手到处跑,对什么都好奇,徐局长舔着大肚子紧随其后,既怕他摔跟头,又担心小区里的宠物狗吓到他。

待他跑累了,徐局长的汗也下来了。这时,他就撒娇让姥爷抱抱。没办法,不抱大头头就要哭,只好抱起来。这大头头现在虽两生日多,但体重得有二十多斤,再加上徐局长自身凸显的大肚子,走几步,就汗流浃背。

可要把大孙子放下,大头头连连跺脚来就要哭。他明白,自个儿那姑娘就听不得孩子哭!这要是让她妈知道了,非得剥夺他喜欢孩子的权利。上次就为孩子误食纽扣的事儿,半年对她亲娘都带搭不理地!没办法,只好屈尊大驾叫声“小祖宗,你可别哭,没看姥爷抱不动了吗?走两步,等回家我让你当骑马官。”

大头头一听,高兴了,不闹了,拉着姥爷让快走,快些回家当骑马官。

这时的大头头就相当于刚出窝的小兔子,蹦得正欢时,而徐局长这年龄段,再加上这将军肚,就相当于千年老乌龟,被孙子小手牵着趔趔、趄趄地往家走。

到了家里,正好文喜刚刚起床,听走廊大头头清亮而又稚嫩的说话声,打开房门让大头头回家,别耽搁姥爷上班。可大头头不干,嚷嚷说:“骑马官,要姥爷骑马官。”

文喜一听拽过来说:“胡闹什么?姥爷这么大岁数了骑什么马官?快回家来,别耽误姥爷上班。”

大头头被爸爸不友好的一拽,当时就大哭起来。芳兰本想借着孩子跟姥爷出去玩会的功夫睡会儿回笼觉,突然听到文喜对孩子的怒斥,接下来就是大头头撕心裂肺的嚎叫,她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出卧室抢到门口,一把推开文喜,气哼哼地说:“就能惹我儿子哭,咋了,平常一天天也不陪我儿子玩儿,回来就把我儿子弄哭了,他还小吗?要骑马官,你就陪他玩吗?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大头头见妈妈给自己撑腰,马上坐地上双腿直蹬,哭叫着:“我要骑马官,我要骑马官。”

这时正值早上上班的时间,走廊里上班的邻居多起来。徐局长怕丢人,连忙对文喜说:“你就别管了,是早晨出去时我答应他回来骑马官的,就让他回我屋玩一会吧!”

文喜见老丈人都投降了,马上蹲下哄着大头头说:“姥爷要上班了,要迟到了,让爸爸陪你玩骑马官好不好,先抱抱。”

刚才因文喜粗暴的一拽,让大头头非常恼怒,挥手拍打着文喜拒绝道:“不要你,坏爸爸,不要你,坏爸爸!”由于大头头刚刚学会说话,发音不是很准确,所以引来围观邻居取悦的欢笑!

没办法,只好由姥爷哄着领回屋里,在地板上让大头头骑上来,手里还拿了根塑料金箍棒挥舞着,美滋滋地喊着“驾!驾!”

文喜见靠不上前了,索性不管了,匆忙开车走了。芳兰怕爸爸身体受不了,就跟进屋了,看大头头情绪好转了,才上去抱起大头头说:“大宝贝,姥爷得上班了,走,妈妈领你回家玩。”大头头玩的正在兴头上,不愿下来,芳兰没办法拿了一个新买的小火车玩具,按一下开关,小火车呜呜叫起来,轮子也随之转动起来,大头头这才从姥爷身上下来,追着小火车玩去了。

芳兰扶起爸爸,此时徐局长已是汗如雨下了。老伴投了一条湿毛巾递过来擦擦汗,徐局长感觉还是有点头晕,老伴倒了杯白开水,找了片降压药,让徐局长吃下去。

芳兰怕大头头一会再想起“骑马官”的事,再去纠缠爸爸,赶紧领大头头抱着小火车回自个儿家去了!

此时林院长正好也上班来了,她首先打开门窗,排放昨天一宿积存在屋内的浊气。然后收拾凌乱的床褥和积满的痰盂。卫生间更是打扫重点,一夜之间,垃圾桶满满,有些手纸掉到了外边,大人小孩带有奶滞和尿湿的衣服丢了满地。屋里屋外、方厅,孩子的玩具,扔的满地都是。这一切,让林院长真的很难接受!如果不是为了儿子的前程,这位保育院的副院长是说什么也不会来伺候这么一家人的!

大头头玩任何玩具都不专一,玩一会就失去兴趣,随手就撇。芳兰不错眼珠儿的陪在身边,既怕他摔坏玩具,又怕他用玩具砸坏其它家什。一面还要陪孩子发现新的乐趣,一面还要教他认识新物件,叫上物件名字。

大头头就是在妈妈这样的陪伴下,一分钟,一小时,一天天这样过去。也就是在这千千万万分钟的积累中学会的语言,认识了周围的一切新鲜事物!但是也积累了坏脾气。

林院长建议芳兰说:“孩子已经学会说话了,应该准备上幼儿园了。这样长期跟妈妈在一起,孩子长大了容易性格孤僻,不入群,缺乏与人沟通的能力,而且会养成对母亲的依赖,不能独立。”

芳兰也在想,送到幼儿园,总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说幼儿园阿姨怎么虐待孩子,打孩子,喂安眠药,偷吃孩子小食品等。这些事一提起、让大头头去那里就心惊肉跳!

保姆说:“本市的示范幼儿园都是市领导家的孩子,没有哪个阿姨敢虐待孩子,只是入托的名额少,需要早点做工作,才能进去。

午餐做好了,保姆为大头头精心准备了蔬菜粥,现榨的果汁,胡萝卜山药泥。这些都是保育院专业的幼儿配餐,非常科学的!但大头头不怎么爱吃,芳兰一边哄、一边喂,有时大头头贪玩,不集中精力吃饭,东跑西摸的,芳兰只好撵着一口、一口地喂,就像一只大狗熊追赶一只活泼乱跳的小兔子!

所以每一顿饭下来,芳兰都累的筋疲力尽,热汗直流。午餐后,大头头由于玩耍了一上午,也累了,玩耍的节奏慢了下来。芳兰知道他困了,就抱起来在屋里来回走走,大头头在妈妈的怀抱里,睁着迷蒙的眼睛,时不时地扫视周围的一切,不忍睡去,但在妈妈温柔的摇摆和轻轻的催眠曲中,慢慢地、安稳地睡着了!

芳兰哄睡了孩子,让林院长把床铺好,小心地抱着大头头放在床上,大头头轻轻睁一下眼,看见妈妈在身边,就又安心地睡了!芳兰也在孩子身边躺下,一边轻轻拍拍孩子,让他知道妈妈就守护在身边!

大头头睡着了!他进入了五彩的世界,这里有太阳,有月光,有星星,大地是绿的,树的叶子是红的,地里的庄家是黄的,大象、长颈鹿、小猫、小狗、小兔子、小刺猬,还有漂亮的大鲤鱼,都围在自己身边微笑着。他好像站在一只巨大的手里——暖暖的、柔柔的,小动物们都过来吻他这只手,恭维向他展露笑脸!他摸摸大象的鼻子,摸摸长颈鹿的角,其中的狗狗也和善地张开嘴,露出那尖利的牙齿。他用手摸摸,那牙齿冷冰冰的,他骑在小猫身上,走在五彩的丛林中,树向他弯下腰,花朝他仰着脸,小动物们拥着他,旁边还有妈妈,他拉着妈妈的手,骑在小猫身上很舒适、很安全!!

芳兰拍着大头头,看着白嫩的胖脸蛋,红红的小嘴儿,摸着精巧的小手,嗅着一身奶味的小鲜肉,喜爱的不忍睡去!

一只苍蝇飞过来,落在宝贝的小脚趾上,芳兰憎恶地用手挥去,然后悄悄的起身,拧动那肥胖的大屁股儿,下地找来苍蝇拍儿跟踪至苍蝇落脚地,啪地一下,拍死了。

她重新小心翼翼地回到床上,用嘴亲吻了一下那被苍蝇落过的肉嘟嘟的小脚丫!心想!宝贝睡吧,有妈妈守护,你就睡吧!你知道妈妈有多么爱你吗?妈妈会用一生来守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你快上幼儿园了,妈妈也会去陪伴你的,任何小朋友都不会欺负你的,所有的阿姨都会对你好,会的,你姥爷能办到的。

不知不觉,芳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大头头美美地睡了个午觉,慢慢苏醒了,他先是睁开睡眼惺忪的大眼睛晃着大脑袋东瞅瞅西看看。四周一片寂静,妈妈躺在旁边,正发出轻微鼾声,一只手搭在自己小腿上,他一骨碌翻身爬起。

芳兰刚刚睡着,突然孩子一骨碌从手中滑落,吓得她惊出一身冷汗,马上坐起来一看,大宝贝正趴在那,挺着大脑袋看着自己,这才知自己刚才睡过去了,可现在睡意更加强烈,特别秋天下午的阳光,更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真希望孩子能再睡一会。

可大头头却精神抖擞,他向后爬两下,脚快到床边,芳兰忽地一下起来,将他抱下地。

林院长见大头头睡醒了,从卧床走出来,就招呼芳兰给孩子洗澡,她这边准备了一个大浴盆,里面保姆给放好了水,芳兰本来困意难消,想让林院长领大头头洗澡,可大头头不让保姆给洗,拉着芳兰喊:“妈,洗,妈,洗。”

芳兰实在没办法,只有强压困意,帮大头头脱衣抱进浴盆里,保姆那边准备好浴液,浴巾,痱子粉等,由于秋天的下午天非常热,大头头进入浴盆非常舒适,所以高兴地在水中拍打着,激起的水花溅了芳兰一身,顿觉凉快,精神很多。大头头见妈妈并没有责备自己,就更撒欢地在水盆中扑腾起来,溅的水花淋湿了周围地板一大片,保姆赶紧取拖布守在跟前不停地擦。

大头头洗过澡,闹着到外面玩,小手拉着妈妈的手指着房门,嘴里喊着:“走,走。”

芳兰也没顾上换件衣服,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就领孩子来到了小区。下午两点多钟的太阳更是猛烈,毒辣。小区里没有散步的居民,只有草丛中的昆虫热得焦躁地叫着!大头头在小区里跑了几步,摘下一朵花,跑回来送给芳兰,芳兰看着大头头胖乎乎稚气的小脸,接过花,低下头亲了一下儿子的脸蛋!

大头头像受到了鼓励,摘了更多的花,由于手里拿不下,就扔在人行路上,然后跑上去,用小脚一朵一朵的踩得稀碎,然后欢心的笑着!

芳兰怕花上有刺,扎到他小手,就领着往有草坪的地方走。由于天气太热,太阳太毒烈!走几步,芳兰就大汗淋淋,大头头刚刚洗完澡,身上的凉爽也很快过去了,感到地面那温度不好受,转回身,拉着妈妈的手可怜地叫着:“妈妈抱,妈妈抱。”

芳兰无奈,抱起儿子。天本来就热,再加上小火球一样的大胖儿子一入怀,芳兰马上就感到窒息。她吃力地挪动那肥胖的大屁股,抱着大头头往家走。

进了单元门,芳兰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把大头头放下,希望能领着他走上楼,可大头头急促地跺着脚,嚷嚷着:“妈妈抱,妈妈抱!”

芳兰用衣袖擦了擦汗,吃力地再次把儿子抱起来,艰难地扶着楼梯走上去。

家里保姆把空调开得温度很适宜,见娘俩回来,马上倒了两小杯西瓜汁,大头头跑过来先喝了一杯,觉得好爽,就把另一杯也喝了!

芳兰进到屋里,就感到一阵眩晕恶心。林院长说可能是有点中暑了!于是,给芳兰拿来一瓶藿香正气水让她喝下去!

大头头喝完了西瓜汁,感到神清气爽,又去玩具堆里胡乱挑寻着什么,可是没有找到,就过来拉妈妈,并嘴里叫着:“妈妈,呜呜,车,找。”此时,芳兰正在难受的时候,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幼儿园给孩子喂安眠药,她现在多希望孩子安静睡一会呀!

保姆过来领着大头头在玩具堆里找出了小火车。大头头满意地追赶着小火车玩,不一会电动小火车钻进了床底下,大头头又来拽妈妈,要小火车。芳兰艰难地要爬起来,林院长非常有眼力见儿,用笤帚把小火车从床底扫出来,再次交给大头头。

芳兰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她仿佛看见儿子当官了,他像老爷一样,坐着大三菱吉普车回家看自己了,他长得又高又膀,梳着大背头,满面红光,后身跟着司机、秘书等好多人,手里拿着各种鲜艳的礼品,小区里到处都是熟悉的面孔,羡慕的围观在她的身旁。还有一群美女列队两旁,中间一顶美丽的花桥,有一个仙女一般的姑娘请她上桥,说是儿子接她去享福的。有几个老女人嫉妒的指点她,不知在说什么坏话。但她都不在意了,她们一定会非常嫉妒的,但是她们也没办法。她美滋滋的走向花轿,到了近前,那美丽的花轿忽然变成了红漆的大棺材,他猛的一惊,再看分列两侧的美女,全都是在风中吹得沙沙响的花圈,她恐惧地喊:“儿呀!救妈”。

芳兰在恶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大头头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呢!原来大头头在追逐小火车的时候过于专注忘了自己大脑门,撞到了衣柜上弄个大青包!

保姆也听到屋里孩子不是好声叫,从卫生间也跑过来,见大头头哭得凄惨样儿!再看芳兰心疼地给儿子揉着脑门儿的大青包,不好意思地说:“是我没照顾到,不知道你睡着了,我还以为你闭眼眯一会呢?我就去卫生间洗衣服了,就这么一转眼儿的功夫,就让孩子吃了这么大个儿亏儿!”

大头头见妈妈保姆都来关注他,嚎得更厉害。林院长知道——刚撞完时疼痛,现在应该没那么疼了!显然是孩子特意谑烈,于是走到衣柜前朝大头头脑袋撞到的位置,狠狠拍几巴掌,为大头头解恨地说:“让你撞我头,打、打、打。”大头头止住了哭声,好像找到了缓解疼痛的办法,疏导怨恨的渠道,也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打了两下,但还是不够解恨,看到衣柜下面的小火车,他拾起来使劲摔一下,又拾起来很劲又摔一下,可怜那小火车被摔得支离破碎,大头头开心地,满足地笑了!芳兰为了儿子解恨后开心的一笑而轻松的笑了,最后一脚把小火车踢进了玩具堆里!逗的大头头欢快地笑了!

林院长见母子

情绪都好了,把洗过的衣服凉完,就到点下班了,屋子里只剩下芳兰母子。秋天的傍晚阳光依然很强烈,但空气中的热度已经锐减,窗外吹进来的风清凉而又掺杂着晚炊饭菜的香味。

妈妈在敲房门,并在外面喊吃饭了!

芳兰应了一声,领大头头到卫生间洗洗脸,洗洗手,又换了漂亮衣服,才开门走进娘家妈家。

顿时,饭菜的香味,刺激着芳兰强劲有力的胃肠——桌上一大盘子刚出锅的青玉米棒,金黄饱满、铮亮儿,香味四溢!还有一盘五花肉炖豆角,那豆角鼓鼓的,上面泛着油泡泡,中间分散着一片片诱人的五花肉!一一就这两菜是芳兰的最爱。

旁边还有一盘家常炖鲫鱼,蒸辣椒酱,蒸茄子等。

大头头的姥姥为大头头准备了一小碗土豆泥,这土豆泥是在五花肉炖豆角里挑出来的渗满了肉、豆角的香滋味。大头头见桌上香气扑鼻,也想爬上去,被姥姥抱在怀里、一小勺,一小勺喂着香喷喷的土豆泥。这样才把芳兰解放出来!她先拿了一棒玉米咬了一口,那青包米棒子的香味进一步刺激了她的胃口,再吃一口油豆角,那熟悉的味道让她现出了贪婪的吃相,这一切吸引了大头头!他推开姥姥喂的土豆泥,伸手要妈妈手中的玉米棒,可姥姥希望女儿能多吃一点,让大头头不要打扰芳兰享受最爱的美食。于是用土豆泥再次吸引他,可大头头已经被妈妈的吃相吸引了!他觉得妈妈手中的玉米棒才是最好吃的!可姥姥确拦着,不让他吃更好吃的!他愤怒了!推了两次土豆泥的碗,最后一巴掌把盛土豆泥的碗打掉在地上,伸手喊:“妈妈我要,妈妈我要。”

芳兰被迫停止了贪婪的进食,犹豫一下放下筷子,从玉米棒上扒下来二粒玉米,用手剥去玉米粒外面的硬皮,再把里面的果肉放在碗里,用勺子压碎,然后送进大头头嗷嗷待哺的嘴里。

大头头夸张地吧嗒嘴,表示吃得很香!芳兰见儿子这么随自己的口味,更受到鼓舞,又多弄了几粒,并夹了块豆角跟玉米拌在一起用勺压碎,搅拌成糊状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大头头。

大头头的姥姥拾起让大头头打落的土豆泥碗,又找一块抹布擦一遍土豆泥污染的地板,回过头来想接替女儿的工作喂大头头。

可为刚才土豆泥的事大头头好像耿耿于怀,推开姥姥焦躁地喊着:“妈妈喂,妈妈喂。

芳兰只好放弃享受美食,可怜巴巴地喂儿子,母亲虽然想让女儿美美的吃一顿,可这大外孙却偏不让她喂!

大头头吃饱了,被小区里的音乐声吸引了,拉着妈妈的手指着房门说:“妈,走,外面。”

芳兰无奈,伸手拿了棒玉米,拎着儿子来到小区。

小区广场正播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歌曲,夕阳西下,留下一片火烧云,空气清新凉爽。大头头从地上拾起一片黄树叶好奇地看看而后丢掉,又拾起一片红色的叶子,忽然又像发现了新大陆,拾到一块蓝玻璃碎片,对着天上的火烧云看着。芳兰跟在后面,一口、一口啃着包米棒子,看到大头头拾起一片玻璃,生怕割到他的手,马上冲上去想要下来,可见大头头正玩得高兴,透过这片蓝色的玻璃片观看玻璃另一端的世界!芳兰怎么商量,大头头就是不肯放弃这片可爱神奇的玻璃片!

这时,听到有人喊:“大孙子,快上姥爷这来,让姥爷抱抱!”

芳兰和大头头一看,是大头头的姥爷回来了。今天徐局长感觉血压有点高,就推了晚上的饭局提前回来了,正好走在小区遇到了女儿拎着大外孙下来玩,所以兴奋地招呼着。

大头头撇下玻璃片兴奋地向姥爷跑去,徐局长高兴地抱起大外孙,在那白胖脸蛋上亲了两口,让广场散步的邻居驻足称赞!

芳兰见爸爸今天兴致很高就说:“爸爸,大头头快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市示范幼儿园要排号才能进去,要提前做工作的,另外我也想进幼儿园去工作,现在大头头毕竟太小,如果受到幼儿园阿姨的虐待都说不清楚,我想跟他入园、等到上小学我就放心了!”

徐局长一听,觉得芳兰考虑的挺细心,他怀抱着大头头和女儿并肩往家走,一边走一边对芳兰说:“孩子上幼儿园是好事,你不能总整天在家陪着他呀!”再者孩子需要在伙伴中成长,进市示范幼儿园的事好说,只是你要跟着入园,把工作调转过去可能要有点困难,这需要找到主管文教的副市长才能进去、看看吧!我帮你想想办法。”

芳兰见爸爸答应了自己的一切要求,高兴地从爸爸怀里接过大头头,跟着徐局长一起回到家。即使这样,徐局长已是热汗直流!芳兰再不主动把孩子接过去,他也主动投降了一一这大外孙虽然招人喜爱,可就是抱着太沉了!

在入冬以后,大头头进入了市示范幼儿园,芳兰也把工作调转到幼儿园当上了主抓后勤工作的副园长,虽然从原单位财务科长降到了副园长,但这也不容易了,毕竟是芳兰心想事成了!

有一天,文喜慌忙地到幼儿园,找到芳兰告诉她说:“今年开发的学区房,由于学校未交工,购房的人少,销售迟缓,现在欠了一大笔钱还不上。有许多讨债的放狠话,可能要威胁到你和儿子的安全。所以想让你跟儿子出去躲一躲,等我贷款下来补上欠款,你们再回来。”

芳兰听完,吓得心惊肉跳,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可往哪躲呀?躲多久呀?

文喜在外面历练这两年,变得刚毅沉稳,他说:“我跟爸都商量好了,送你去怀山县二叔家,你二叔在怀山县当公安局长,没人敢去上那找你们去,你爸已经给他打完电话了,你二叔说他派车来接你俩,今晚跟大头头就走,早点回家收拾一下,五点车到咱家楼下。”

芳兰担忧地问:“那我跟大头头走了,你咋办呀?”

文喜胸有成竹地说:“你们走后我就去省城,市建行郝行长在省里开会,我去省里堵着他,只要工作做到位,他就能把贷款放下来,到时候把逼得紧的债一还,只要过了年,啥事都好办了。”

芳兰听了,将信将疑地回到园里请了假,领着儿子座文喜的车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外出二叔家躲债避难了。

傍晚天空下起了雪,天地间一切都灰蒙蒙的,冬日里天短,下午五点钟就已经黑下来。

一辆捷达白色轿车驶入了小区,文喜把芳兰,大头头送上车,然后自己驾车接老丈人向省城方向驶去。

开警车的是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帮芳兰把大包小裹的都装进了后备箱,其他装不下的衣物就放进了副驾驶的座位上,芳兰抱儿子坐在后排座上,这位小伙子说话很和善,干活也很有眼力见!

他在开车过程中跟芳兰讲:“我们徐局长特别让我来接你们,我是他的司机,足够看出对你们的重视,他说这道远,又不好走,这又赶上下雪,用别人他也不放心,特派我来接你,咱这一道远到不算远,才一百多公里,净是山道,不好走,正常路程也就一个多小时,这天得二个多点,你二叔那边都准备好了,进门就开饭。”

芳兰心里暖暖的,在此落难之际感受到二叔的细心体贴。

捷达轿车号称公路‘小流氓’,在专业司机的驾驶下,载着芳兰和大头头飞快地在公路上行驶着,天虽然黑了,但道路上下的雪在车灯照耀下显得锃光瓦亮!

司机担心芳兰和大头头寂寞,特别准备了一盘车载录音带,播放着铁臂阿童木,海尔兄弟等儿歌,大头头在芳兰的怀里听到了这熟悉的音乐,欢快地不自觉扭动着!

车辆行驶至距怀山县还有五公里的时候,正赶上转弯急下坡,司机熟练地轰油减档,让车速度平稳降下来,可转过弯,他发现前方车灯杂乱四射,他说了声:“不好,前方可能出车祸了。”说罢,他再次轰油减档,将车速度控制的更慢了,前方的情景越来越清楚了,由于雪天路滑,又是大下坡,前方好像几台车连环相撞到一起了。

司机驾驶这车缓慢地逼近事故现场,在即将停下来的时候,后面上来一辆大货车,由于路面滑,速度快,处置来不及,忽的冲下来,把芳兰她们乘坐的那辆捷达轿车撞飞起来,落进了公路旁的边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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