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会变化吗?"
栎阳头也不回,朝身后低声问道。
众人尚未弄清他的意图,那袭白衣已近门前。
"等一下--"
伴随一帅最后的阻止,门被栎阳毫不犹豫的往后拉开。
他疯了吗?
整个临燕楼的女侍们都在找一帅,他却这样不管不顾的开门,不正好暴露了他的行踪吗?
和羲等人来不及寻问,女侍们已经涌到了门前。
眼看将要入门,却被栎阳拦下:"你们有什么事?屋里人多,容不下这么多人了。"
"我们就是进去看看,不知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我,和羲,伍先生,还有望舒。"
栎阳眼都不眨,神色镇定自若,全然没有慌张之意。
人数倒是不假,却把一帅的名字换成了望舒。
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为之,"望舒"二字调子微微抬高,似是为让房中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老板娘吩咐过,每个房间都要看看的,我们就进去两个人,看一眼有何缺漏就走。"女侍后退一步,试图与栎阳商议。
他抿唇想了想,许久,缓缓点头。
也不管里面的一帅如何应对,身形微微偏移,让出了一条通过的小道。
两个女侍顺势而进,目光环视全场,旋即听她们的声音从后传来。
"对不起,打扰了。近来楼里人多眼杂,说不定会有客人走错房间。如果几位客人见到了什么陌生面孔,一定要告诉我们,免得引发误会。"
她们没有发现一帅?
和羲大吃一惊,忍不住偷偷回眸,朝左侧望去一眼,
这一望,让她险些尖叫,幸而被伍先生狠狠踩了一脚,才只发出一声**。
"哎哟!"
那本该是一帅所站之处,此刻出现的竟然是望舒。
他一手握扇,点水扇空中错开,轻摇之中,笑容温柔如风。
与望舒言行举止一模一样!
若不是他们早就知道他的真身,一定会以为这是望舒无疑!
一帅的变化之术果然出神入化。
"好的,如果看到了,我们一定会告诉你们。"伍先生一边应付,一边将两位女侍送到了门前。
为怕露出破绽,必须尽快将她们送走。虽说一帅的易容惟妙惟肖,但毕竟真正的望舒还在楼中。若是两个人撞上了......
房间宽敞开阔,一眼可以看到尽头。
如果有人躲藏,女侍们定能发现。两人之中,一人与他们对话,一人暗中搜查。
确认无误后,两人才朝他们微微屈身,口中说道:"那就不打扰了。"
"没关系。"
直到女侍彻底失去踪迹,栎阳才从门边慢慢走回。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目光却一直定格在变化之后的一帅身上。
"我说栎阳兄弟,你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要是她们进来的时候我没有变成你说的那个人,岂不是就穿帮了?"
一帅把扇子勐地一合,对栎阳甚是不满。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栎阳久久的凝视。
他薄蠢紧闭,不知锁眉在想什么。
其实栎阳方才之举,是故意为之。他不过在试探,就是想看看,这个第一帅的变化之术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如今一见,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你变得还真有些像!"和羲走近几步,伸手戳了戳他的发冠。
望舒常戴的青玉冠在他头上,竟也恰到好处。
"的确很像。"
终于,一直沉默不语的栎阳说出了四个字。
语气之中竟是对一帅的肯定!
"不细看还真认不出来。"连伍先生都忍不住感叹。
"细看也认不出来!"和羲在一旁反驳。
"说得有些道理。"伍先生点点头。
和羲一手托腮,前前后后的观察许久,才一本正经的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能模彷得这么像了!因为你们本来就长得很像啊,只是说你们的行事作风不一样而已,但仔细一看,这脸......"
话未说完,一帅抬手一个爆栗。
和羲的脑门瞬间鼓起大包,痛的她眼中泪花闪烁,瘪嘴往栎阳看去。
"他打我!"
栎阳朝一帅冷冷看了一眼,威胁道:"你要是再敢对她动手动脚,我就让你爬着出临燕楼。"
"本来就很像嘛......"
和羲小声滴咕,生怕又被一帅偷袭,躲到了栎阳身后。
这话似乎只是和羲的无心之言,无人放在心上。
然而,栎阳的视线,却因此多在他身上逗留了片刻。
好像真的有些相似。
"伍先生,望舒是与你住在一起?"
"是。"
"那你等会回去之后,将这个放进水里,让他服下。"
言罢,栎阳手中多出了一包药粉。也不知药效如何,被他递给了伍先生。
"这是迷魂散?"伍先生低头嗅了嗅,当即大惊失色,朝栎阳望去。
"不错。"
"你是想让一帅先生代替望舒?"
"我问你,现在谁更重要?望舒能让我们见到玉枢吗?"栎阳一字一句的问。
"不能。"
伍先生和和羲异口同声的否决。
"那让望舒睡一觉也没什么吧?"栎阳澹澹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望舒昏迷在房中,然后一帅先生伪装成他的样子参加酒会?"
"他没有请帖,不是临燕楼的客人。如果不给他找个身份,明日酒会如何与我们共事?"
这一问直戳要害,让人没有反驳之力。
望舒的存在的确可有可无,但现在一帅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否则伍先生也不会千里迢迢将他请来。
"在伍先生得手之前,你乖乖待在我的房中不要出来。"
三言两语,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像是命令,不容置疑。
一帅扯扯嘴角,一脚踏进几人中间,"你们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谁说我愿意变成那个什么望舒了?"
"此事只能我们四人知道,懂吗?"
谁知栎阳直接无视了一帅,最后在和羲伍先生耳边叮嘱。
"知道!"
"放心!"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栎阳斜睨和羲一眼,对她有些无奈,又无计可施,"记住,不管是谁,就算是古茗雪,你都不能多说一个字!"
"我记住了!"
和羲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次她一定要保守秘密,无论如何都不会泄露出去。
"那我们就行动吧。"
一声落下,几人走出了和羲房间。
易容成望舒的一帅回到了栎阳房中,伍先生则回了他的房间。
而栎阳似乎有话要对和羲说,没有与他们同行。
直到门前只剩二人之时,栎阳轻咳一声,故作随意的问:"和羲,你今日房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他还是对此事耿耿于怀。
"什么...人?"
和羲心中一凉,莫不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一想到雷山五子的存在,指尖情不自禁下移,落在了腰间的紫珠上。
要是现在他们突然开口说话,栎阳一定会发现!
"我听到你与别人说话了。"他准备开门见山,看和羲如何回答。
"你肯定听错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房间,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人呢?"
此言一出,栎阳不再紧逼,像是相信了她的话,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中。
白衣才一消失,和羲立刻紧闭房门。
-"好险好险!"
-"差一点就被他发现了!"
"闭嘴吧!明日之前,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们!算了,为了安全起见,对不起了!"
-"喂!等一下!"
-"我们有话要说!"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吧!"
-"这话跟你有关系!"
-"是你师兄......"
不等雷山五子们把话说完,和羲已经不管不顾将紫珠放进了茶杯之中。
随后转身,把杯子又小心翼翼放入了衣柜。
在明天酒会结束之前,她决定不再把紫珠拿出来。而且和羲发现,雷山五子们怕水的原因,似乎不是水性不好,而是对水有种莫名的恐惧。只要在水中待久了,他们的感官就会大大减弱。
也就是说,只要在水里超过一个时辰,他们就会丧失意识,陷入沉睡。
如此甚好,免得在耳边叽叽喳喳,惹人误会。
但她最后好像听他们提到了她的师兄?
师兄怎么了?
和羲有些担忧,往衣柜看去一眼,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打开。
不论什么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明日酒会。
然而,在那扇木门之后,却有一袭白衣缓缓走出。
他的出现悄无声息,就如方才的潜伏,无人察觉。
栎阳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根本没有离开。方才的脚步声,不过是为了骗过和羲。
从始至终他都静站门边,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每一个声音都没有逃过他的双耳。
和羲说的每一个字,他听得一清二楚。
毫无疑问,和羲骗了他,对他有所隐瞒。
那一瞬间,栎阳有种被人背叛之感,但细细一想,好像又算不上。
他与和羲不过朋友相称,按理说,他这般窥探,是他越界了。
只不过,最让栎阳介怀的事,是被藏起的人究竟躲在了哪里?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过房间,那方才他们肯定已经察觉。
毕竟一个大活人,要想骗过这么多双眼睛,实属难事。
而且栎阳只听到了和羲一人声音,与她对话之人似乎是个男子。
那男子言词模湖,语调奇怪,像蚊子嗡鸣。
栎阳皱眉,黑眸里腾起一股杀气。
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与和羲是什么关系,他都不会放过他!
胆敢染指他东西的人,一个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