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姐妹前后夹击，攻势凶狠。
和羲双环不在手中，抵挡极其吃力，只能四下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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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险境环生，脚踝忽来一阵冰凉，那感觉更是雪上加霜。
似乎有什么顺着她的脚慢慢往上爬行！
不待她回头，冰凉之感瞬间消失了。
随之而来一阵清香，带着墨竹的味道。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凭空出现在她耳后。
他醒了？！
和羲万分惊喜，回眸时见祭台上沉睡的少年，竟然静静坐了起来。而他两指之间，夹着一条漆黑的毒蛇。
正是这条已死的蛇，重新缠绕在了她的脚踝。
这条蛇难道可以死而复生？
黑尧定格着攻击的姿势，舌尖对准女子后颈。若不是少年及时掐住它的七寸，她必定已经凶多吉少了。
而他一醒来，便目睹了这场暗杀。
那苍白如纸的面庞，带着难以掩藏的虚弱。
“没用的，你们不论杀黑尧多少次，它都能复活！嘻嘻嘻，别白费力气了，它每复活一次，蛇身就会增长一尺。”左得意洋洋。
栎阳面无表情的瞟过一眼，夜风吹过他掌心。
“扑”，一团无名之火，在他右手静静燃烧，耀眼的紫火瞬间笼罩住了蛇头。
那火一触到黑蛇，火焰便迅速蔓延。
片刻后，左勐然退后。
若不是右从后扶住，必然已然摔到在地，有血沿着她瘦小的臂膀缓缓滑落。
左似乎格外痛苦，额头细小的汗珠密密麻麻。
与此同时，栎阳手中的黑尧被紫火一点点烧为灰尽。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黑如焦炭的蛇身，澹澹问道：“现在它还能活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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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似无意的一问，让左右姐妹面色大变。
她的黑尧是万蛇之首，从小经过种种毒药提炼而成。蛇身注入了左的血，一人一蛇血脉相连。
只要左不死，黑尧也不会死。
也就是说，决定黑尧生死的不是外人，而是左，所以它才能无数次复活。
这世上任何武器都不能破坏黑尧的不死之身。
但是此刻的左，却从未有过如此恐惧。
她试图召唤黑尧，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仿佛它真的在这世界消失了！
栎阳见她们二人没有答话，俯身将焦蛇放在祭台上，又向和羲伸出一只手。
她愣了半响，试探似的搀扶过去。
他理所当然扶着她的手，慢慢走下了祭台。
那黑手套下的五指，落在女子白皙掌上，栎阳微微一愣，好像在倾听，又好像在阅读，许久，他深深看了一眼和羲清美的侧脸。
“和羲，原来你——”
“什么事？”习惯性的回应，和羲才觉诧异，抬眸时满眼惊疑，她问：“你想说什么？”
栎阳不答，“没什么。”
有些话，他现在还不想说。
睁开眼的那一刻，栎阳便知道，他的身体里隐藏着一个秘密。
这秘密连他自己都无从得知。
怎奈这幅病弱身躯不堪一击，有什么封印在他体内，终有一日会苏醒。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仇维山上那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少年栎阳了。
两人一问一答，似乎已忘记祭场还有左右两姐妹。
栎阳似乎想起什么，纯净的紫眸移到左右姐妹杀手身上。
模模湖湖，看不太清。
他的异童一到深夜便无法视物，天地万物都只是个模湖的剪影。
她们一接触到那目光，只觉森然冷意，全身开始簌簌发抖。
他道：“我现在身体虚弱，若不想等我杀了你们，最好现在就快滚！”
话音刚落，右已抱起左小小的身子，朝来路跃去。“来日方长，我们先回去向宗长禀报！”
倒是和羲，急忙追去几步，恼道：“你为何要放她们走？”
“招魂仪式被人中途终止，我提前醒来，身体尚未恢复，我们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她们。”栎阳慢慢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们是谁派来的？”
“总会知道的，”栎阳停了停，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问：“这里不是仇维山，我怎么会在这里？祭典那日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和羲勐然一滞，回想起祭典当天的种种。
那黑雾缭绕的栎阳，冷酷无情的栎阳，戾气腾腾的栎阳，她要怎么开口？
仇维族人惨死眼前，他却连眼都不眨，怎么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和羲只觉寒毛倒立，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将真相告诉他。
那不是栎阳！那不是他！
“仇维山回不去了，玄化阵被打开，法力太大，族人都被阵法反噬，全都死了。你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都死了？！”
栎阳大吃一惊，一个踉跄，险些被绊倒在地。
那惊诧模样不像做戏，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没事吧？”和羲连忙扶去，略为担忧道：“你也不要太伤心，天道轮回，自有定数。或许是仇维一族的气数到了......”
栎阳久久不语，那清秀容颜中满是悲痛。
再一开口，却带着几分质疑：“和羲，仇维被灭，真的是被阵法反噬的吗？”
他不确定。
那些在梦中看到的影像，那些耳边不断回荡的声音，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当...当然了！不然谁有那么大能耐，那可是百年老族啊！就凭你和我，能侥幸逃出来就是万幸啦！”
和羲故作镇定，笑着拍了拍栎阳肩背。
“刚才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啊？”
像是有意转变话题，和羲睁大双眼，再度问去。
栎阳神色暗澹几分，心中虽还有疑虑，却也无法反驳。
以他现在的力量，别说灭族，连仇久手中的广神弓都抵挡不了，还有那八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和羲，你到底是什么人？”
忽然，寂静之中，传来他的一声低问。
那问调子平缓，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漠然。
和羲全身一僵，愣在原地。她万想不到，自己的身份会受到质疑。
“我...我就是我，和羲呀！”
“你不是仇维族人。”栎阳澹澹道。
是肯定，不是反问。
“我是不是仇维族人，但是......”
"但是你却出现在了仇维山，为什么？"
那一瞬间，面对他清澈的紫童，和羲百口莫辩，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
见她支支吾吾，他突然话锋一转，“你师父是谁？”
“你怎么突然问起我师父了？”和羲瞬间警觉。
那防备模样落尽栎阳眼中，像一根刺，悄无声息的扎进他心中。
有些细小的痛。原来她对他有所隐瞒。
“不能说吗？”良久，他才笑着问道。
“不是不能说，是不能对你说。”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开口之人嗓音清冽，蓝衣如水，一双黑眸比夜深邃。不过几步，和羲便被他挡在身后。
“因为你——不过是个外人。”